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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慕生走后,兰心和宋明进来。

    兰心进来就戳陆冷君的头。

    兰心:“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说走还真走啊!”

    陆冷君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示弱道。

    陆冷君:“我可是出去就又让人绑架了,你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就不要唠叨我了好不好?”

    兰心眼中尽是担忧,可嘴上还是不饶人。

    兰心:“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离家出走!”

    陆冷君苦笑了一下,是啊,自己这可不是活该嘛。

    陆冷君:“是是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兰心轻哼了一声。

    兰心:“行了,知道错了就行,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陆冷君笑着点点头。

    下不为例么?自己怕是没有下次了呢……

    兰心:“行了,你走了这么久,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给你。”

    陆冷君点点头。

    兰心出去了,宋明还在屋中站着,平时宋明与自己的关系算不上多亲近,此时兰心出去了,屋中只剩下陆冷君和宋明两个人,宋明看着陆冷君,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陆冷君猜想他是有话跟自己说的。

    陆冷君:“你可是有话对我说?”

    宋明点点头。

    陆冷君:“有什么话就说吧。”

    宋明:“我是想替二爷说两句话。”

    为何慕生?

    陆冷君有些不解。

    宋明:“我知道,您与二爷的事情本不是我还多嘴的,但是您今天这么一出走,二爷急坏了,我从没见二爷如此焦急过。”

    陆冷君低着头不说话,宋明接着道。

    宋明:“您是知道的,最近的局势很乱,日本商会的人分了几排,分别派人与上海商会,北平商会,南京商会,三地洽谈粮食合作问题,这明显的暗有阴谋,二爷是上海商会的龙头,他们打二爷的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二爷不能遂他们的意,于是他们明里暗里想了很多办法,也把二爷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包括您,包括台菊小姐。”

    宋明顿了顿,接着说道。

    宋明:“那日台菊小姐找到二爷,说是最近有人总是跟着她,二爷猜想是日本商会的人,所以才想带台菊小姐回上海,可并不是您所想的那个带,二爷嘱咐我在外头安置了地方,会将台菊小姐带到那里去,二爷和台菊小姐也从未独处过,我都是在场的,二爷还说不知道怎么和您说,怕您误会伤心。”

    陆冷君:“他……没想娶台菊?”

    宋明:“过去的已经过去,破镜既是重圆也会有缝隙,远不如珍惜眼前人的好,这是二爷的原话。”

    陆冷君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戳了一下。

    宋明:“那个柴崎山泽纠缠的紧,二爷这些日子一直在忙此对策,日日夜不能寐,白日里要和北平商会的代表商议,夜里还要处理原本来北平要处理的事情,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的用,每天加起来也睡不过两三个小时,二爷担心再待在北平会多有危险,所以尽量想早些处理完一切,您这一闹,又耽误一天。”

    宋明的话回响在陆冷君耳边,他从没和自己说过,自己从不知他近几日居然如此的艰难。

    宋明:“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希望您能安静一段日子,别再给二爷添乱了。”

    宋明真的有些生气了,他离开陆冷君的屋子,陆冷君呆坐在床上,原来自己一直再给他添麻烦,他在面对万分艰难和重重危险时,自己却在纠结儿女私情,还离家出走被织田林子钻了空子……

    只是……自己明白的太迟了,自己不能出卖何慕生,不能助威敌人坑害同胞,不能遂了织田林子的愿,那就只能自己死。

    三日……

    还有三日……

    只剩三日……

    ……

    昨天停了一天雪,今天又开始下了。

    陆冷君抱了个暖炉坐在廊下看雪,神情有些悲伤。

    苏志清走过来。

    苏志清:“五姨娘不多休息一会儿?”

    陆冷君叹口气。

    陆冷君:“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苏志清笑了笑。

    苏志清:“五姨娘今日怎么如此多愁善感起来,什么生啊死啊的。”

    陆冷君:“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苏志清:“您怎么一副得了不治之症的表情。”

    陆冷君笑了笑,转来话题道。

    陆冷君:“这雪啊,要是能再多下三天就好了,这样我还能多看三日的洁皑。”

    苏志清意识到陆冷君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苏志清:“五姨娘这是怎么了?”

    陆冷君笑了笑。

    陆冷里:“没什么,二爷不是说过三四日便要回上海了嘛。”

    苏志清:“原是这样。”

    苏志清放松下来,笑道。

    苏志清:“那有什么关系,今年不下了,明年还会再下的,五姨娘明年再来看也是一样的。”

    陆冷君笑了,笑的凄凉,笑的苦涩……

    陆冷君:“但愿我能有这个福气吧……”

    雪今年不下了还有明年,而自己今天不看了,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

    陆冷君:“苏管家,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可以吗?”

    苏志清点点头,离开了院子。

    陆冷君站起身,走到雪地中间,看着眼前的一片雪白,蹲下身,用手去触摸。

    从前的陆冷君爱看雪,却不愿去抚摸,因为太凉会冻着手,可今天陆冷君触到雪的时候,却觉得冰冰凉凉的,十分舒坦。

    眼泪一滴滴的掉落,打在雪地让,与雪融为一体,没了踪迹。

    陆冷君突然想起从前刷微博时的一个话题,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三天,你会想做什么?

    陆冷君:“我想看一看雪,看一看月,看一看他……”

    将死之人,不再会逃避自己的心,隐瞒自己的情,念世俗的因,讨最后的果……

    ——

    陆冷君站在桌前,提笔用已经十分接近何慕生的字写下:三日要做的事。

    第一件……

    陆冷君:“我想为他做一顿饭。”

    【厨房内】

    陆冷君洗干净手,洗菜切菜,尽管自己不大会做,可她还是十分认真,拒绝了兰心和苏志清的帮忙,陆冷君清炒了几个菜,然后静静等着何慕生回来。

    陆冷君:“兰心,我有件事情拜托你。”

    兰心:“什么事?”

    陆冷君:“今晚的饭能不能让我和二爷单独吃?我有些话想对他说。”

    兰心撇撇嘴。

    兰心:“切,小气,不吃就不吃。”

    虽然表面嫌弃,可兰心还是答应了下来。

    到了晚上,何慕生回来了。

    陆冷君亲自到大门口去迎接,这让何慕生有些意外。

    何慕生:“你怎么等在门口?”

    陆冷君笑的柔情,上前挽住何慕生的胳膊。

    陆冷君:“我在等您啊,我做了几个菜,等您回来吃呢。”

    何慕生一笑,道。

    何慕生:“怎么?知道自己犯了错,所以来示好?”

    陆冷君笑了笑。

    陆冷君:“算是吧。”

    进了饭厅,陆冷君破天荒的帮何慕生拉开凳子让他坐下,然后盛汤给何慕生。

    陆冷君:“外头冷,二爷先喝一碗热汤暖暖身。”

    何慕生笑着接过。

    何慕生:“想当初你刚进何府时可是连一杯热茶都不愿意给我倒的,怎么今天这样乖巧起来?看来以后要你多犯错才好,不然我难得瞧见这样温柔的一面。”

    陆冷君笑了笑。

    陆冷君:“二爷若是喜欢我这个样子,那我就一直这样下去,可好?”

    何慕生:“有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倒是乐意天天看你这样,只是你怕是装不了几天就要露出本性了。”

    陆冷君低下头。

    三天,自己能装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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