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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浓稠,暗潮涌动......

    无数浪花拍打礁石,天幕之中顿时金钟齐鸣,铿铿锵锵。

    海面不时翻动,巨大的商船在汪洋大海,渺小地犹如随波起伏的一叶扁舟,仿佛一个海浪变更将其打翻下去。

    唐九方,站在船头远眺天边,内心也如这汹涌浪涛,并不平静。

    估计再行两个时辰,商船便能驶入三江口,希望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永宁唐家,能否绝处逢生,就看这一船货物了。

    唐九方心中祈祷,擦拭掉胡须中沾染的海水,突然巨浪打来,一个趔趄摔倒在甲板上。

    “今晚的浪很大。”

    孙长志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将他搀扶。他是永宁孙家的二爷,因被大哥驱逐出府,才跟着唐九方一同出海,想闯出一片天地。

    “是很大。”

    唐九方颤巍巍地站起了,他已经年过半百,不曾想天命之年还要面对这惊涛骇浪。

    “但是,风浪再大,也有平息的时候。”

    “是啊,风浪再大,也总有停的一天。”

    孙长志点头附和,开始和唐九方一同远眺远方。

    黑暗中,人总是迫切渴望光明,但此时此刻海与天空都异常的阴暗,似乎造物主忘记设计星辰与明月。

    ......

    “我此去南洋是为解唐家之困,而你,又是为了什么?就算,你哥哥不待见你,有你母亲压阵,也没必要同我一起冒险吧。”

    唐九方突然饶有兴致地问,中年人凑到一块,更多的是讨论家事。

    孙长志静默片刻,略有兴奋地回答:“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掌控的命运,很多人活着只是为了一口吃食,而我不一样,我要看看什么是微波荡漾?什么是惊涛骇浪?什么是波澜不惊?”

    这个时候,有舵手突然吹起警醒的号角。

    躲在船舱休息的水手慌忙赶上甲板,盯着风浪问:“怎么了!”

    “喂!快看!咱们的船好像跟有鲛怪!”

    船上的众人纷纷跑到甲板围栏勾着脑袋观察。

    唐九方和孙长奇也忍不住,顺着舵手示意的方向看去。

    只见商船所过海面上,漂浮着很多黑影,密密麻麻,就像尾随了很多蝌蚪。

    “这...这是什么东西?”

    孙长志原是富家子弟,未经过什么历练,见到如此诡异的一幕,胆颤地问道。

    可是,此时甲板上船员们已经乱做一团,大家纷纷在寻找战斗的武器,无人有空去照顾他们。

    不过,正在唐九方和孙长志无措之际,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彪型大汉手持海叉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他是这艘船的老大,曾凭一己之力捕杀过一头虎鲸,所以船员门都称他为虎鲸,是三江口一带有名的掌舵者。

    “唐老爷,孙二爷,二位还是先回到船舱之中吧。”

    “怎么回事?”

    唐九方看他面色颤动,感到奇怪,因为出海以来,他从未见过出现过害怕。

    “没什么,我们误入了魔鬼黑礁水域。想必要和鲛怪血战一番,才能冲去了。”

    说着,船老大便护送唐九方和孙长志回到甲板下的船舱内,他的力气很大,抓得两人手腕生疼。

    送走唐九方和孙长志,船老大穿上了鱼骨甲胄,然后号令众船员备战。

    “听闻魔鬼黑礁水域有恐怖的鲛怪出没,一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身,今天就让爷爷们开开眼吧!”船老大慷慨鼓劲。

    “让爷爷们开开眼吧。”众人应声呼应。

    这个时候,船的前方出现了一大团巨大的雾气,而这雾气的颜色竟然是诡异的淡红色。

    这团淡红色的雾气汇聚成团,却远没有云雾的柔软,而像是嶙峋陡峭的山崖在海上耸立,棱角分明。

    船上没人知道这个是什么?唯有船老大清楚,这就是传说中的红霞海雾。

    而据说,进入红霞海雾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回去.....

    风浪奇怪地和顺下来,但瞬及,尖锐的哨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甲板上咚咚作响,是那些鲛怪扔上来的钩子。然后,便见有黑影矫健的窜了上来。

    “备战!”

    “出击!”

    ......

    甲板上除了混乱的脚步声,听不得一点打斗的声音。

    “会不会,根本没什么鲛怪?”孙长志,怀抱着瑟瑟发抖的身子,问向唐九方。

    唐九方摇了摇头,他年轻时曾数次远走西域,但是南洋走货却也是生平第一次,对于海上的危险根本没有概念。

    孙长志仰而倾听,没过一会儿,就连脚步声也没有了。

    甲板之上,出奇的平静,再听不到一点声音。

    “应该,船老大把他们赶跑了。”孙长志说得并不肯定。

    “或许吧,我们上去看看。”

    唐九方说着,爬上楼梯,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狭小的舱门,然后一个血淋淋的身影倒了过来,唐九方赶忙扶住,定睛一看是惨死的船老大。

    “长志,快跑!”

    唐九方惊恐地回头大喊一声,急忙关闭舱门,可这个时候突然一把闪耀的大刀劈了过来,卡住了舱门缝隙。

    海风列列,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甲板上血流成河,在这场战斗中,这些英勇的船员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惨死在利刃之下。

    而那些所谓的鲛怪,并不是什么鲛怪,只是浑身穿着鱼皮的人。

    唐九方被捆绑着压到甲板之上,眼前是一位须发尽白的老者,只是他一身宽大的黑袍裹身,看不清他的样貌。

    “告诉我,《万国堪舆图》藏在哪里?”老者的声音低沉,就像是从喉咙中发出来的一样。

    “休想!”

    唐九方眼睛充斥着血红,是因为刚在被扇了一巴掌。

    “那就带回去慢慢审问,相信总有一种手段,让你吐口。”

    那老者也不纠缠,然后示意手下将甲板淋上油脂,吩咐说:“一把火,把这里烧干净。”

    ......

    数月后,永宁县,唐家。

    西斜的太阳,终于收起白日刺眼的光芒,余辉穿破繁叶稀疏地洒落在唐府宅院的石阶之上,在细风微微地吹拂下,就像摇曳在湖面的波光。

    文弥之踱步在院落里,偶尔抖动掉飘落在长衫上的杨絮。他面目清癯,萧疏轩举,虽然鬓角已经略染沧桑,但眉宇间亦然透着一股儒雅的斯文气息。

    云时卷时舒,远处的霞光也随云层的厚度变换着颜色,这种感觉,就像是唐家公子近日来令人捉摸不定的心性,看起来斑斓诡谲。

    该不会,又被唐风这孩子捉弄了吧?

    文弥之叹了口气,回望身后的白墙黛瓦,三月的梅花开了,但唐家的冬天才刚刚开始。

    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唐家失势后,文弥之本对这位并不争气的少爷不报任何期望,但想到自那日落水之后,少爷近日的行为举止与先前大为不同,原本死灰的心境,竟还是忍不住燃起些许零星的火花。

    人,总是会长大的。你看,他不是已经开始关心唐家生意上的事情了吗。虽然大部分提出的问题,被别人看来是幼稚和肤浅的,但时而也会冒出些惊人的想法。

    所以,他也不是那样如自己所想的一无是处,至少现在正尝试着做出改变。

    文弥之这样在心中宽慰自己,沉闷多日了脸颊,终于在不经意间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几只飞鸟惊起,飞檐兰轩之外传来一阵碎步声音,文弥之正了正衣冠,做出迎候的姿态。

    “文叔,让您久等了。”从月洞门走出的少年笑容明朗,似乎唐家的困顿与他这个长子毫无关系。

    “少爷,何来此话,这是奴才的本分。”文弥之原本想拱手行礼,但被唐风制止。

    “文叔,不是不让您再以奴才自称了吗?您打小儿跟着父亲,为唐家忙活了大半辈子,在我眼中早已是自家人了。”唐风一脸真诚,听起来毫无矫揉造作之意。

    其实,经过连日来的适应,穿越而来的唐风虽还做不到对所有事情了如指掌,但对主要人际关系也明白了八八九九。

    文弥之,十岁那年在逃荒路过永宁县的时候被唐父收留,而后唐父看他聪明忠厚,便让他学着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如今早已成长为唐家的大掌柜,其感情远非是主仆关系所能比的。这些日子,也正是得益于文弥之在外的苦力周旋,债台高筑的唐家才没有完全陷入绝命的境地。

    所以,唐风对文弥之是既钦佩又敬重,并没有将他当做仆人看待。

    “少爷言重了,老爷对我救命之恩,为唐家我岂能不鞠躬尽瘁,粉身碎骨。”

    怎么说文弥之也算是通达世故之人,可是唐风简单的一句话还是说在了他的心窝里,不免让他热泪盈眶。

    “好了,咱俩个就别在这里矫情了,我找您来,是有好东西要交给你。”

    唐风眼看这气氛再往下发展就要变成了苦情戏,便急忙言归正传,将怀中准备好的银两交于文弥之。

    “文叔,这是昨日我赚的百两银子,您拿去贴补家用。”

    “何处所得?”不同于唐风的喜悦,文弥之见到银子后诧异问道。

    “咳,这府上都揭不开锅了,您还管银子是从哪里来的。没听过那句话吗,不管黑猫白猫,抓得住老鼠就是好猫。总之,这银子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您就放心用吧。”唐风早知道文弥之是一个固执的人,于是说着便将银子硬塞进他的手掌之中。

    “我正给你说银子的事情呢,别扯什么黑猫白猫。你告诉我,这银子是不是昨晚在鸿宾楼骗顾家公子所得。”文弥之言语之中透着严厉之色,这让唐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能说是骗呢,明明是我卖给他的。”唐风努力辩解,虽然他也自认为这件事做得有那么点不地道。

    “那你告诉我,你卖给他的是何物?”虽说文弥之昨天一直奔走在各个债主之间,但永宁县本就不大,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都能知晓,况且唐风这次撒了这么大一个谎。

    “一对儿青花瓷瓶。”唐风简要回答

    “哪里来的青花瓷瓶?”文弥之穷追不舍。

    唐风:“我房中的那两支。”

    文弥之:“如果没有记错,那两支是我武德七年途径禹州买的钧瓷插花,虽然成色不错但非官窑所产,最多值五两银子,不只少爷是用了何种伎俩,让顾家公子愿意花一百两去购置这两个瓶子。”

    文弥之明知故问,而唐风自知理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实事情非常简单,昨日唐风想拿瓷瓶去当铺典当银两,结果半路上被顾家公子顾成宪拦去吃酒,酒桌上众人对唐家的落魄频频挖苦讥讽,唐风容忍不下,便借着大家醉意正酣,编了个皇室御用的噱头以一百量的高价,把那对瓷瓶卖给了顾成宪。

    见唐风低头不语,文弥之叹了口气,随之说道:“你跟我来。”

    一路曲蜿斜行,唐风跟随文弥之穿过长廊来到老爷内院的书房。书房中家具器皿已经变卖干净,只留些书本、画卷胡乱地堆砌在角落里,显得杂乱无章。唯有房屋正中高挂的一副牌匾,还能看得出往日书香致远之气。

    “上挂四字可否认得?”文弥之指着牌匾上的内容问道。

    唐风虽识不全繁体,但是仅凭其中的两个字便也猜了出来,点点头说:“怀善积德。”

    “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我十岁来唐家,老爷教给我第一个字便是这个善字,而唐家能维持数百年基业靠得也是这个善字。买卖货物,无论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都要一视同仁,心存善念。经商治家,无论是对同行商户或是家奴婢女都能推己及人,众善奉行。永无恶曜加临,常有吉神拥护。近报则在自己,远报则在儿孙……善为诚之基,诚善于人则能坦荡为人。我们做买卖出入江湖,如果给大家留一个偷奸耍滑、坑蒙拐骗的印象,将来何以立足,谁敢与其交往。”

    文弥之絮絮教导,动情之至仿佛又看到了当年自己被老爷板笞出血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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