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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之戴明明比他的儿子早死两个多星期,为什么对儿子后来的事情了如指掌呢?

    小镯儿提出了这个疑问,章之戴陷入了沉思:

    党永秀(就是小镯儿的数学老师党老师)嫁给他的时候,她年纪还小,比章之戴要小九岁。虽然也是媒妁之言,但是,刚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人还挺幸福的。

    但是婚后不久,随着时间的推移,党永秀越来越显示出她性格的强势。她总是莫名其妙地找茬,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顺眼。搞得章之戴很头疼。毕竟自己年长她九岁,章之戴总是让着她,不与她计较。

    事情的发展并不是越忍让越好,这更增加了她脾气任性的程度。她每次找茬发脾气,其实出发点大部分都还是好的。比如,她不喜欢老公章之戴喝酒,出去跟那些狐朋狗友喝酒,一喝就喝多,对身体健康很不利。

    但是,好好的话她偏偏不好好说。如果她温柔有余、威严不足地对丈夫进行劝解,其实,也是完全可以达到应有效果的。只要章之戴一喝酒,她就立刻满脸嫌弃地说:“你要熏死人是不是,出去,别让我闻见你嘴里的猫尿味。”

    对于章之戴喝酒管理的得来越严,只要身上有酒气,党永秀就开始辱骂,后来发展成拿着家里的一根顶门棍子从后面追着他要和他打架。他一个大男人家,自然是不愿意和自己的女人打架的,所以,就一味地往前面逃,她就在后面追。

    时间久了,他再也不敢在家里喝酒了,更不敢在外面跟他的“狐朋狗友”一起喝酒了,他总是下班后就乖乖地回到家里干活,简直被管成了一个团圆媳妇。

    他真的能把酒戒掉吗?

    答案是否定的。章之戴挣来的钱都得如数交给党永秀,他好几个月扣扣索索地攒了一丁点钱就去买一瓶酒,当地又便宜、酒精度数又高的酒,名字叫做“六毛辣”。意思是说,六毛钱的酒,但是特别得辣。

    这种酒的来历不好说,肯定不是粮食酒。他拿一个玻璃酒瓶子,花六毛钱打满一瓶子“六毛辣”,把这瓶酒藏到上下班路上的一个废弃仓库的角落里,用脏兮兮的垃圾盖上。每天去上班的时候喝两口,每天下班的时候喝两口。

    不敢多喝,因为怕单位里的人说他喝酒后上班,更怕他的悍妻党永秀找茬。他是个馋酒的人,让他彻底断掉酒,还不如杀了他。

    每天只喝上这四口酒,也就相当于三四两。其实,就是给他开绿灯,让他在家里公开喝上三四两酒,对他的身体也不会有什么伤害,反而会让他的日子过得比较舒心和幸福。但是,她的强悍,却直接把他逼到了去垃圾堆里藏酒喝,而且是那种对身体根本就不好的烈酒和劣酒,难道,这样就算爱惜他的身体了吗?

    他从结婚到他被查出胃癌来死在医院里,才短短二十二年的时间。难道她这个做妻子的,没有责任吗?

    党永秀的第二个毛病是在对待公婆方面。

    她对待章之戴的父母,做得非常不好,虽然,给公公婆婆给他们拿钱,她是不反对的。但是,在一起生活中,她对于公公婆婆身上存在毛病很不能容忍。比如,公公婆婆很不讲卫生的不良习惯,比如,公公婆婆总喜欢絮絮叨叨说话,再比如他们对于自己小孙子不讲原则的过度溺爱。

    这些毛病让党永秀忍无可忍,她后来就直接对公公婆婆的态度很差,说话也很不客气,经常怼他们。这态度让章之戴的父母亲背后掉了不少眼泪,最后,他们搬出了这个家,对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居住了。章之戴每每想起自己的老爹老娘被这样逼走了,就在没有人的时候暗自流眼泪。

    党永秀的第三个毛病就是,她做事从来不给自己的男人章之戴留面子。无论有多少人在场,无论在场的人是不是他的同事或者领导,只要她现场发现了章之戴有什么毛病,或者他之前的毛病让她当时实在忍不住了,她当场就撕脸闹腾,让他脸上难堪根本下不来台。

    党永秀身上的这三个毛病,就像魔鬼一样伴随着章之戴的一生声。一个人需要家庭,是因为家庭所给予人的那份安全、安心和温暖。章之戴在这个家庭里,虽然也会享受到来自妻子偶尔的温暖,但是绝大部分时间总是如履薄冰,心惊胆战。

    当然,日积月累的这种日子,除了让他养成了一种服从的奴性之外。也在他的内心郁结了很多的愁苦。一个人的心情的好坏,会直接影响人的身体健康。

    得知自己得了胃癌,他悄悄问医生,是什么原因让自己才刚刚五十七岁就患上了绝症,医生说:“一个人感情上受过重大创伤,整天生闷气,心情不佳,生活毫无快乐可言,是最容易得胃癌的了。”他回顾了自己短暂的一生,和这如魔域般的二十二年婚姻,他不得胃癌,谁替他得?!

    医生说“开郎、乐观、活泼的人得胃癌的几率最低。”可是,谁给予他快乐?或者说,他到哪里去寻找快乐呢?!

    如果说,他的婚姻生活还有一丝快乐的话,那么,就是他的儿子了。这个孩子带给他的幸福和快乐是婚姻给予他唯一的馈赠。

    当他咽气后灵魂脱壳的那天起,他就没有离开过他的儿子。他心里有两个执念,一个是对了老婆党永秀的怨恨之气几乎可以顶破房顶,一个是对于儿子的挂念之情让他难以离去。由于他身上的怨气和执念实在太浓郁了,黑白无常根本没有办法把他拘走。所以,只能留着他在人间先完成他的执念,然后再说。

    第一个执念就是他需要陪伴着儿子。这个魂魄整天就飘在儿子生活的周围,跟着儿子的走动而走动。看着儿子生活的点点滴滴,心里的怨念也暂时先放下了。

    谁知道,这个傻老婆,为了锤炼家里现在唯一的男孩子,把他训练成男子汉,却活生生把儿子逼得高烧不退。而这个傻女人,在孩子病这么厉害的情况下,为了能尽早给孩子打上退烧消炎的点滴,竟然选择了家附近的这个黑诊所!

    他眼睁睁看着儿子怎么发烧,怎么被送到小诊所,怎么做的皮试,医生又怎么说的没有问题可以打青霉素,直到,儿子浑身青紫。他多想去帮助儿子拔掉那个输液器啊,可是,他是一个鬼魂,他做不到!千万次地他冲过去拔掉针头,却千万次的失败,因为,他只是一缕青烟,根本就无法触动针头。

    小诊所的这个黑心的老板给儿子扎上针之后,觉得液体得输三个多小时,就自己特么地就跑回到后面的小屋子里去睡觉了。儿子呼喊呻吟他都听不见。而作为孩子的亲娘,竟然在孩子扎上针之后,说是要回家去取钱拿东西,让特么黑诊所的医生看着。这医生是你爹啊,你这么信任他!这一去,半天都没有回来。

    儿子自己觉察到了输的这个液可能有问题,他在喊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的情况下,自己左手拔掉了右手的针头,紫黑的血珠子都渗了出来,儿子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摔倒在地,在地上爬啊爬,爬啊爬,爬到了大门口。一只手在门外面,一只手在门里面,满脸青紫,满身紫红的疹子,口吐白沫,就死在了大门口。

    死的那一瞬间,儿子对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伸出一只手,喊了一声“爹,救救我……”

    灵魂出窍,一命呜呼了。

    我的儿子啊,呜呜呜~~~~~~

    男人在哭,抱头痛哭,有呜咽,有哽咽,有不甘,含愤怒,含无奈,含自责。鬼哭狼嗥,声音凄厉,号啕大哭,哭天抢地。只哭得惊天动地、天昏地暗!

    最后,这魂魄,哭昏了过去……

    ……

    欲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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