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八月二 早朝 互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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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兄以为，辽国虽在这些年与我朝互通有无，边境关系略有些好转，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若趁着这个机会，一举西征，将这个困扰我朝百年的顽疾直接根除。”
昭王爷的说法，并不让人意外，实际上，原本先帝尚在时，还是二皇子的他便一直提议要与辽国决一死战。
“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啊，边境的百姓本就生活困苦，若是再与辽国起了纷争，边境的百姓何其无辜啊？”
陈培桡连连叫道。
昭王爷却只是随意地笑了笑：“只是圣上问我怎么个想法，我老实回答而已，最终的决定权，还是要由圣上决定的。”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林甫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也能感觉到他此刻拿捏不定的心情。
“户部郎中林爱卿，你以为呢？”
林甫本只是和同僚凑在一起看看热闹，不曾想那位龙椅上的九五之尊突然就叫到了他的名字。
林甫虽然心下略有些慌张，但也很快收拾好了心境，走出群臣之列。
叩拜道：“臣以为，不当打。”
此言不出，陆邵淳便皱起了眉头，昭王爷也浮现出一丝好奇之意。
“为何不打？你且说说你的见解。”
“臣以为，如今辽国势弱，但其有生力量尚在，若以武力征服，我朝即便打得下来，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林甫顿了顿，继续说：“臣以为，不若用互市之策，如今辽国子民正是难以维生之时，我朝可以趁机打通互市的机会，互市之下，养马放牧的辽国必然会被我朝文化所影响，届时辽人皆言汉语，祭祀皆为汉礼，辽国便是不攻自破了。”
林甫说完，扣在地上也不敢抬头，只是朝上一片寂静，林甫也不确定自己说的怎么样。
“林爱卿所言...倒也是个妙计，陆老将军以为呢？”
陆邵淳叹气：“林郎中的计策确实有理，臣，臣暂时也没什么意见了。”
暂时...朝上众人都是心中叹气。
“其他可有本要奏？”
朝上无人反应，皇上四下看了看，就道：“既已无本可奏，就退朝吧。”
皇上身边的紫衣太监便尖声道：“退朝——”
皇上随即起身离去，众大臣们这才松了口气，朝内一下子便稍稍喧哗了起来。
“林秀才果然好本事！”
一众同僚立刻就围上了林甫，林甫虽然现在是户部郎中，但同为六部的诸多同僚还是更喜欢叫他林秀才。
林甫谦虚的笑了笑，连称过奖。
“林大人，林大人，且慢走！”
这时，众人身后，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响起，众人闻声回头看去，是一个蓝衣太监。
“公公所为何事啊？”林甫停下脚步，等这蓝衣太监走到身前，才问。
“先要恭喜林大人了，圣上让您散了早朝去御书房，要和您谈谈你互市之策。”
林甫自然有些吃惊，其他同僚听到了也纷纷道喜。
所有人都知道林甫做这户部郎中只是走个过场，唯一的问题是他要什么时候升迁。
只是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那诸位，便先在此别过了。”林甫向众人行礼，众人自然纷纷回礼，这位可是注定平步青云的麒麟子，他们都不敢懈怠了他。
与众人道别之后，林甫便在蓝衣太监的带领下到了御书房。
此时的御书房只有两个侍女候着，显然皇上还没来。
林甫便在御书房等了几乎一个时辰，才听外面传来骚乱。
一身皇袍的皇上走在前头，器宇轩昂，诸多奴才跟在身后。
他进了御书房，倒也没看林甫一眼，直接便坐到了太师椅上，随后才漫不经心看了眼林甫。
“赐座。”
一边的紫衣太监便赶紧搬了凳子过来。
林甫尽量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道了一声“谢圣上”便坐了下来。
“你可知道朕叫你为何事？”
林甫答：“臣猜大概是为朝上所言互市之事吧？”
趁这机会，林甫还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位皇帝。
这位皇帝和昭王爷不愧是兄弟，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相比起昭王爷那种略带邪气的傲慢不同，这位皇帝看起来更是个漫不经心的一名儒生，只是眼神中时不时会有一丝帝王才有的睥睨。
“不是，这事儿确实要紧，不过自有他人会去处理，朕只要负责最后的把关便可以了。”
皇上拿起一本册子，漫不经心的看着。
“这...恕臣愚钝，臣一时之间确实猜不到圣上的意思了。”
林甫倒是有心继续猜，不过他知道这种时候接着瞎猜未免有些太难看了。
“朕前些日子不是赐了你一套宅子和几个下人吗？”
“回圣上，确有此事。”
“宅子住得可还适应？下人用得可还顺手？”
怎么会问这个？林甫心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圣上所赐，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承蒙圣上关心。”
皇上嗯哼了一声：“素汐那小子可有什么问题？”
果然来了！谈到了那些赐下来的下人，林甫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素汐，只是原本他以为素汐就算有麻烦，最多也就是宫里的麻烦，却没想到连皇上也会在意他。
“素汐过得很好，没什么问题。”
皇上点了点头：“前些日子，有人进言，说让左相府的千金柳若絮入宫里为妃，林爱卿觉得呢？”
林甫头大，怎么突然又提起了柳若絮的事？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林甫开口：“左相的千金柳姑娘确实颇有才华，亦有绝色，只是柳姑娘毕竟是左相之女，且如今已经二十余岁，此刻入宫为妃恐怕有些不合时宜。”
皇上听了却嘿嘿笑了两下：“是林爱卿不舍得吧？”
林甫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刚刚屁股离凳打算跪下。
皇上就开口阻止了他：“爱卿不必慌张，乖乖坐着便是，朕对柳家那位千金没什么兴趣。”
林甫心中哭笑不得，实在有些难以应付这位跳脱的皇帝。
“好了，没什么事爱卿就先回去吧，不过记得写一份关于互市的折子上来，朕明日要看。”
“遵旨，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
...
林甫在紫衣太监带领下一路到了皇宫大门，头上仍有些许冷汗。
“宋公公多谢了。”
这紫衣太监姓宋，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宋公公笑了笑：“林大人言重了，咱家以后大抵是要多和林大人共事了。”
林甫也不多话，只是回以微笑，大门外，素汐早已等候多时。
见林甫出来，就上前扶着林甫上了车。
林甫也是这时，才发觉自己竟然有些脱力了，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素汐自然知道林甫在朝为官不容易，便也只是噤声坐着，不打扰林甫休息。
“愚兄以为，辽国虽在这些年与我朝互通有无，边境关系略有些好转，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若趁着这个机会，一举西征，将这个困扰我朝百年的顽疾直接根除。”
昭王爷的说法，并不让人意外，实际上，原本先帝尚在时，还是二皇子的他便一直提议要与辽国决一死战。
“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啊，边境的百姓本就生活困苦，若是再与辽国起了纷争，边境的百姓何其无辜啊？”
陈培桡连连叫道。
昭王爷却只是随意地笑了笑：“只是圣上问我怎么个想法，我老实回答而已，最终的决定权，还是要由圣上决定的。”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林甫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也能感觉到他此刻拿捏不定的心情。
“户部郎中林爱卿，你以为呢？”
林甫本只是和同僚凑在一起看看热闹，不曾想那位龙椅上的九五之尊突然就叫到了他的名字。
林甫虽然心下略有些慌张，但也很快收拾好了心境，走出群臣之列。
叩拜道：“臣以为，不当打。”
此言不出，陆邵淳便皱起了眉头，昭王爷也浮现出一丝好奇之意。
“为何不打？你且说说你的见解。”
“臣以为，如今辽国势弱，但其有生力量尚在，若以武力征服，我朝即便打得下来，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林甫顿了顿，继续说：“臣以为，不若用互市之策，如今辽国子民正是难以维生之时，我朝可以趁机打通互市的机会，互市之下，养马放牧的辽国必然会被我朝文化所影响，届时辽人皆言汉语，祭祀皆为汉礼，辽国便是不攻自破了。”
林甫说完，扣在地上也不敢抬头，只是朝上一片寂静，林甫也不确定自己说的怎么样。
“林爱卿所言...倒也是个妙计，陆老将军以为呢？”
陆邵淳叹气：“林郎中的计策确实有理，臣，臣暂时也没什么意见了。”
暂时...朝上众人都是心中叹气。
“其他可有本要奏？”
朝上无人反应，皇上四下看了看，就道：“既已无本可奏，就退朝吧。”
皇上身边的紫衣太监便尖声道：“退朝——”
皇上随即起身离去，众大臣们这才松了口气，朝内一下子便稍稍喧哗了起来。
“林秀才果然好本事！”
一众同僚立刻就围上了林甫，林甫虽然现在是户部郎中，但同为六部的诸多同僚还是更喜欢叫他林秀才。
林甫谦虚的笑了笑，连称过奖。
“林大人，林大人，且慢走！”
这时，众人身后，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响起，众人闻声回头看去，是一个蓝衣太监。
“公公所为何事啊？”林甫停下脚步，等这蓝衣太监走到身前，才问。
“先要恭喜林大人了，圣上让您散了早朝去御书房，要和您谈谈你互市之策。”
林甫自然有些吃惊，其他同僚听到了也纷纷道喜。
所有人都知道林甫做这户部郎中只是走个过场，唯一的问题是他要什么时候升迁。
只是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那诸位，便先在此别过了。”林甫向众人行礼，众人自然纷纷回礼，这位可是注定平步青云的麒麟子，他们都不敢懈怠了他。
与众人道别之后，林甫便在蓝衣太监的带领下到了御书房。
此时的御书房只有两个侍女候着，显然皇上还没来。
林甫便在御书房等了几乎一个时辰，才听外面传来骚乱。
一身皇袍的皇上走在前头，器宇轩昂，诸多奴才跟在身后。
他进了御书房，倒也没看林甫一眼，直接便坐到了太师椅上，随后才漫不经心看了眼林甫。
“赐座。”
一边的紫衣太监便赶紧搬了凳子过来。
林甫尽量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道了一声“谢圣上”便坐了下来。
“你可知道朕叫你为何事？”
林甫答：“臣猜大概是为朝上所言互市之事吧？”
趁这机会，林甫还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位皇帝。
这位皇帝和昭王爷不愧是兄弟，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相比起昭王爷那种略带邪气的傲慢不同，这位皇帝看起来更是个漫不经心的一名儒生，只是眼神中时不时会有一丝帝王才有的睥睨。
“不是，这事儿确实要紧，不过自有他人会去处理，朕只要负责最后的把关便可以了。”
皇上拿起一本册子，漫不经心的看着。
“这...恕臣愚钝，臣一时之间确实猜不到圣上的意思了。”
林甫倒是有心继续猜，不过他知道这种时候接着瞎猜未免有些太难看了。
“朕前些日子不是赐了你一套宅子和几个下人吗？”
“回圣上，确有此事。”
“宅子住得可还适应？下人用得可还顺手？”
怎么会问这个？林甫心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圣上所赐，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承蒙圣上关心。”
皇上嗯哼了一声：“素汐那小子可有什么问题？”
果然来了！谈到了那些赐下来的下人，林甫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素汐，只是原本他以为素汐就算有麻烦，最多也就是宫里的麻烦，却没想到连皇上也会在意他。
“素汐过得很好，没什么问题。”
皇上点了点头：“前些日子，有人进言，说让左相府的千金柳若絮入宫里为妃，林爱卿觉得呢？”
林甫头大，怎么突然又提起了柳若絮的事？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林甫开口：“左相的千金柳姑娘确实颇有才华，亦有绝色，只是柳姑娘毕竟是左相之女，且如今已经二十余岁，此刻入宫为妃恐怕有些不合时宜。”
皇上听了却嘿嘿笑了两下：“是林爱卿不舍得吧？”
林甫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刚刚屁股离凳打算跪下。
皇上就开口阻止了他：“爱卿不必慌张，乖乖坐着便是，朕对柳家那位千金没什么兴趣。”
林甫心中哭笑不得，实在有些难以应付这位跳脱的皇帝。
“好了，没什么事爱卿就先回去吧，不过记得写一份关于互市的折子上来，朕明日要看。”
“遵旨，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
...
林甫在紫衣太监带领下一路到了皇宫大门，头上仍有些许冷汗。
“宋公公多谢了。”
这紫衣太监姓宋，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宋公公笑了笑：“林大人言重了，咱家以后大抵是要多和林大人共事了。”
林甫也不多话，只是回以微笑，大门外，素汐早已等候多时。
见林甫出来，就上前扶着林甫上了车。
林甫也是这时，才发觉自己竟然有些脱力了，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素汐自然知道林甫在朝为官不容易，便也只是噤声坐着，不打扰林甫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