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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中考完后再过一个月就是拔尖考试,时间算得上是非常紧迫。

    陈辉时不时会找几张试卷来扔到她们桌上,有时候是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题,有时候是各科老师联合出的题,算是给她们开了个小灶。

    其他班的班主任也是各显神通,想方设法希望能超过其他班的人,能多考上几个。

    除了放学和周末,林柚其他学习时间基本和三人绑在了一块,经过这小一年的摩擦,她们已经有了一定默契,有时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这算是唯一一次,四人组队没有走向灭亡,并且越来越好。

    月考和拔尖考的时间撞到了一起,学校特批参加拔尖的学生免去这次月考,因为考试不同用的试卷也不同,拔尖考是各自高中统一出卷,所以这次只有参与月考的同学参与年级排名。

    考试前某个周末,林柚和外婆说了声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往车站走去,到时刚好停了辆去往韶清的大巴车,售票员伸手招呼着:“去市里不?快,上来就开车了。”

    林柚连忙跑了上去,车上已满满当当只剩下两个座位,她一眼就看到了最后排靠窗的陈念,正戴着耳机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上堆满哀愁。

    她朝着陈念走去,坐到了旁边的空座上,售票员将门一关,汽车‘轰隆隆’响起来,车窗也跟着不停颤抖着。

    陈念感受到身边坐下了人,下意识转头看了过去,正好对上林柚的目光,两人都愣了下,林柚笑着打了个招呼。

    从镇上到市里要开近一小时,前面半段的路也破破烂烂,抖得人四处倒,一直到县里才能平稳地行驶。

    “你...去韶清干嘛?”

    陈念主动打破沉默。

    “去看看一中,没见过,你呢?”

    马上就要考试了,林柚内心不知道为何有些不安,她一直听说一中多么多么厉害,却从来没有去过,这次谁都没说就想单纯去看看。

    陈念陷入沉默,好像被问了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久到林柚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才听见她说:“不知道,就想随便去个地方。”

    “这样...那你想去看看一中吗?”

    陈念没有说话,大巴车到站后,林柚和她道了声再见,往前走了小十分钟回头一看陈念还跟在身后,这次没有将问题抛给对方。

    而是用不可拒绝的语气说道:“走吧,去看看传说中的一中。”

    一中和车站一南一北,林柚问了好几个路人后才坐上能够直达一中的公交车,晃晃悠悠又是一个来小时,到了一中附近。

    下了车向前直走八百米,终于看到了一中的大门。

    一中是寄宿学校,放假不按周末,现在正是上课时间,保安拦住了两人不让进去,林柚就在校门口整整站了二十分钟,回头看着陈念笑道:“原来一中也就这样。”

    陈念愁了半天的脸也笑了出来,回怼了句,“等你先考上再说这句话吧。”而后,忽然想起什么,又说道,“你一定能够考上的。”

    “嗯。”林柚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轻松的好像在随口答应今晚吃炸酱面那样。

    一上午坐车就坐了两个来小时,现在已经到了中午一点多,外头太阳正烈,两人随便找了家什么小餐馆点了个盖浇饭。

    饭一点都不好吃,不知道是怎样开下来的,陈念吐槽道:“说不定一中食堂比这还难吃,里面的人只好退而求其次。”

    林柚一本正经问了个问题:“那等开学的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多带点老干妈,说不定能一统食堂。”

    “我觉得可以,等她们下课后随便找个人问问,看老干妈的需求量大不大。”

    两人相视一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就这样坐下来好好说过话了。

    虽然饭难吃,但空调冷气很足,两人磨磨蹭蹭待到将近两点,才从店里走了出来,瞬间被热空气融化。

    路过一个小公园,旁边有很多小推车卖着各种小吃,陈念去商店里买了两瓶冰豆沙,拉着林柚找了个树荫下的长凳坐下,冰凉的绿豆沙驱散一身热气。

    正对面有几个不怕热的男生正在打着篮球对抗赛,林柚不懂篮球看不出谁打的好,只能看出谁长得帅。

    陈念伸手指了指正在投篮的那个人,夸赞道:“那个7号,是里面长得最帅的。”

    “我也觉得,穿白t那个也不错,两人不相上下。”

    陈念眯着眼睛找了一小会,才看清白t的正脸,“不错,还是你眼神好。”

    看完一整场篮球赛,只偶尔陈念点评两句,大多数两人都在沉默,都不知道能与对方聊些什么。

    微风拂过,林柚额前的刘海被吹开,树上蝉鸣不断,那群少年捡起篮球准备再来一场,她随口问道:“姜笠过得怎样?”

    陈念想了一会,语气略显低沉:“很久没联系了,上次聊天她好像是在亲戚店里帮忙干活吧,每个月只给她留一千块生活费,其他直接转给她爸妈。”

    “快考试了,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林柚歪头看去,不明白陈念怎么突然没头没脑说这么句话。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再多坚持一段时间,或者在你问我要不要一起写作业的时候答应你,现在是不是就会完全不一样,”陈念抬头望向天空,光线刺得她眼睛酸痛,“上次被我爸打了后,其实我挺后悔没有好好学习的,等我重新拿起书,居然连英语都一知半解,好歹曾经还考过满分。”

    “等我想要学习的时候,好像已经来不及了,我做不到像你这样,没有办法静下心学习也拒绝不了朋友的邀请。”

    “你看我现在好像挺后悔的,但每次朋友叫我出去玩我也玩得很开心,玩完回来又继续后悔。”

    “有时候看见你和王茜茜他们凑在一起为做出一道题而欢呼的时候,我都非常羡慕你,你们应该会去参加一中的拔尖考吧。”

    “真好啊,都在坚定的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陈念的声音很轻,轻到像在自言自语。

    林柚也只是淡淡问了句:“那你呢,你的目标是什么?”

    “是啊,我的目标是什么呢。”

    陈念觉得自己像个空壳,每天都在行尸走肉般生活罢了。

    两人赶在末班车发车前到了车站,晚上七点多才到小镇上,天色早已暗了下来,陈念下车后伸手抱了抱林柚,对着她说道:“林柚,让我在以后可以和朋友吹嘘,曾经认识一个特别牛逼的人。”

    “那,也祝你以后能够成为一个很牛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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