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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瑶是客人,自然要懂礼数,她微微行礼:“尤姑娘。”

    那人却是嗤笑一声:“素闻安国公那位未婚妻乃是个乡野村姑,想来也是不假。我都嫁人了,怎的还称我为姑娘?”

    灵瑶却是一笑,并不在意她的暗讽:“若是嫁给想嫁的人,自然愿意旁人称呼一句某夫人;若是没有……想必还是姑娘这样的称谓更让人舒心。”

    窗户旁的人终于看向了她,看到她容貌佳丽,嘴边的话却是换了:“你生的如此貌美,可是得保护好自己才是。”

    尤娘生的也好看,在这京都也能排的上号,只是太过瘦弱,有些病恹恹的样子,生生拖垮了几分容貌。

    “我们将军自会护着我。”灵瑶道。

    那人却笑了:“男人最是靠不住的,你若不信,大可交给岁月却给你答案。”

    灵瑶的目光看向架子上唯一的一棵绿植,看那样子有些水土不服,却也生的还算可以,本不是这里的花卉,如今却也开出了细细小小营养不良的花来,可见是受人精心照料着的。

    “这孔雀草乃是南疆才有的植物,尤姑娘如此尽心照顾……”灵瑶顿了顿,“想必与我一样,是想家的。”

    尤娘一愣,倒是有几分真切地笑了:“站着做什么,快坐下。”

    说罢,便起身去亲自道了杯茶来给灵瑶:“太子早就与我说你会来,我以为你次日便来呢,再不济,过个两三日也得来了,哪成想竟等了这么久。”

    “我也不是非馋这口茶,只是在这京都,除了你,便是我,其他的不是王公贵女,便是和亲公主。我想着,也就你能与我多言两句了。”灵瑶说着,看了一眼茶汤,这才饮了一口。

    “离家千里,自是思念的。”尤娘道,“你便唤我尤娘就好,何故如此客气。再说,若是让旁人听见你唤我姑娘,也不甚好。”

    “我姓云,名令瑶,家父喊我瑶儿。”

    “瑶儿。”

    “哎!”

    两个姑娘对视一笑,竟有些话题要聊了。

    灵瑶将早早便与上官亭对好的说辞告诉了尤娘,无非是她生的貌美,上官亭一见钟情,便花了银子将她买下。家中贫困,那样多的银子,可以保他们一辈子的吃喝,灵瑶便跟着他来了京都,然后便得了赐婚的圣旨。

    尤娘只觉得惋惜,却也安慰道:“左右你没有喜欢的儿郎,来了京都虽然要步步小心,却再也不用在穿粗布衣裳,再也不饿肚子了。”

    灵瑶也点头:“用我一人,换一家完好,哥哥弟弟们能娶上媳妇,姐姐妹妹们可以嫁的更好,也值了。何况我是上官亭的嫡妻,大约不会有人为难我的。”

    “总之要小心才是。”尤娘叮嘱道,“我对你不知为何,一见如故,不想你也落得我这个下场。”

    “你的下场?”灵瑶一愣,装作不知道的模样,“素闻太子待你极好,来这院子,我也瞧着装得富丽堂皇,何故……尤娘觉得不好?”

    “太子好色,虽极力掩盖,可亲近之人都知晓一二。”尤娘叹息一声,“其实我也知道,我能得宠这般久,无非是两点原因。一是我来自南疆,还有利用价值;二是我心一直不在他身上,他便愿意花心思在我身上,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征服我,圆了他的征服欲。”

    她握住灵瑶的手:“所以女子,一定要自身要有价值,完全依附男人成为菟丝子,万一被厌弃,就能等死。”

    “你放心。”灵瑶道,“我知道的。”

    尤娘轻轻一笑,竟也美的动人心魄,她看了看时辰,便道:“走吧,花朝节要开始了。”

    “嗯。”灵瑶点头,陪着她一起去了院落。

    女眷们都已经到的七七八八了,男人们在前厅,一院子的莺莺燕燕,这么远远看去,竟与那百花相呼应,有些分辨不出来人和花儿来了。

    “听闻安国公家的未婚妻,生的极其貌美,简直和仙女一般,这才引得安国公一代枭雄为她一见钟情,竟补习一切,跟陛下求了旨意,娶她为妻。”

    “我听闻那是个极其端庄的女子,得亏她端庄自持,若是学了狐媚子,那还能有女子能近安国公的身?”

    “刚刚听小厮婢女们说,这位是个极其知礼数的,人美心善,只怕是安国公赚了呢!”

    ……

    女眷们在一起,无非就是这般闲谈,虽声音都不大,但这些声音加夹在起,便也就觉得有些吵嚷了。

    直到灵瑶携着尤娘出现,这一片喧哗声,竟如同按了暂停键般,一时间都消失不见了。

    众人只见两位天仙般的人物款款走来,一个弱柳扶风,差了些气色,却无疑是美的;另一个简直是应了传言,宛若天仙下凡,穿着一身刻板受礼的衣裳,却也不掩她万千风华,她们只知她美,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般美丽,好像这样的人儿,就不该沾染这人间的烟火气息。

    灵瑶行礼,标准而优雅:“云氏灵瑶,拜见各位夫人、姑娘。”

    她声音婉转动听,清脆甜美,好像山间清晨空灵的百灵。只见她起身,动作优雅不做作,笑容得体而端庄:“令瑶初来乍到,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早就听闻云姑娘生的貌美,竟没想到,是这样绝美的人儿。”一位夫人笑道。

    “要说这对于美的定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可这般能让所有人都觉得美的,我此生,倒是一次见。”另一位道。

    众人倒是热情,都围了过来,竟将尤娘挤到了人群外头,七嘴八舌地问着灵瑶与上官亭的事。

    灵瑶无奈地看了一眼尤娘,尤娘则是回了她一个安心的表情,便由着她被人拽着走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安国公来了!”

    场面便平静了些,只见阿尚推着上官亭出现在了院中,他身边站着一个皮肤有些黑女子,穿着华服,身边跟着侍女打扮的丫鬟,但这么一瞧,那姑娘还不如侍女。

    “呦,这位是谁啊?”有人多嘴问道。

    “你不知道吗?这是安国公在沙场带回来的,说是……救命恩人。”

    “啧,我瞧着这姑娘,就知道她在痴心妄想。”

    “谁说不是呢?”

    在场的都是见惯了大宅子里明争暗斗的女人,柳月牙恨不得将心思都写在脸上,旁人怎能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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