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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那会我们一家住在我爸的工作单位的宿舍,宿舍是两个房间,里面一间是我们一家的卧室,外面是厨房兼客厅。因为那时我很小,我是跟我爸妈一起睡的,在他们的大床边上搭起了一张小的床睡觉。

    有一天晚上,我爸在外面值班,要很晚才回来,我看完动画片就跟我妈睡觉了。睡到一半,突然听到我妈在哭,我立马跑到她的被窝问她怎么了,但她就是不说话一个劲儿的哭。我以为她生病了哪里难受,立马打电话给我爸让他回家带妈妈去医院看看。

    在等的期间,我抱着我妈一直安慰她不哭不哭。大概等了好一会,我爸终于回来了,我跟他说明了情况后,我爸立马要带她去医院,我妈死活不肯一直摇头,但就是不说话,手紧紧的抓着我爸。

    我爸想这样不是事,就打电话叫我外婆来看看,好劝劝我妈去医院。外婆来了后,我妈还是在哭,但说话了,不过没说别的,就只说冷。我们把被子给她盖了两层还是说很冷。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外婆觉得不对劲了,把我爸拉出去说话,我隐隐约约听到说可能是有什么东西跟住了,打了个电话给某个人让人家帮忙看看。说完后我爸回到房间,打了我妈两巴掌,大声的冲我妈吼到:“不管你是谁,立马离开我老婆,在这装神弄鬼干嘛,信不信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当时吓坏了,我也哭了起来,我说爸爸不要打妈妈。然后跟我妈一起哭。其实那个时候我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我妈,是被东西占有了。

    打了两巴掌后,“我妈”开始说话了,对着我爸说“莫头居(我们这的方言意思就是老小,我爸在兄弟排行最小),这么凶干嘛,把囡囡吓坏了。”,一听这语气,我爸顿时明白了,原来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的奶奶。

    我爸接着说“妈,你这大晚上的要干嘛,看看你儿媳妇被你折腾的什么样了?”

    我“妈”(奶奶)就说:“我就是想来看看我的孙女”,我外婆就开始说话了“亲家母,你放心,婷婷我们会照顾的,你不要这样来折腾他们小一辈,你赶紧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妈”(奶奶)说:“好,我想吃一碗榨面(我们这边的一种面条,类似米线的一种)”

    我那会整个人就是愣住的状态,接收的消息有点转不过来,因为我妈从来不吃榨面,但那天晚上居然说要吃榨面。我缩在一边不敢出声,只听他们大人说话。我爸说:“好,我给你烧一碗,你吃好你就走吧,不要再来了。”

    最后我“妈”(奶奶)吃完我爸做的面后,我爸开了外面房间的门,按照打电话过去的人的方法点了一炷香,在我妈头上转了转,然后插在门外一个角落后,过了一刻钟的样子,我妈清醒过来了,问我们怎么了,那会时间也不早了,我爸就说先睡觉吧,到时候再告诉你。

    这是我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咱就是说,当时就是一整个震惊的状态。有了这第一次的事情之后,我奶奶就经常时不时的来“小打小闹”一下,会看事的人说是我妈时辰弱,给她请了个符带身上过了好多年倒也是相安无事。直到那一年,我们一家人去上海参加我三伯女儿的婚礼,我奶奶又开始“折腾”了。

    我三伯年轻的时候在上海打拼,后来也在上海定居了,那一年刚好我三伯女儿结婚。我们是提前两三天到的上海,刚好也去了姑姑那里玩一下(姑姑也在上海),第二天我们就一起去婚礼现场。在去婚礼的路上我贪嘴吃了个红薯,之后一直放屁。红薯通气我知道,但这p就是连环p,一直不停的,我在的士上放屁司机师傅以为我拉车上了....

    言归正传,就是控制不住的放。我尴尬的要命,抓着我妈的手说,妈妈我一直放屁。那会碰到我妈的手,觉得她手好冷,虽然是深秋,但那天也不是很冷,还有太阳,我也没多想,因为她体虚,平时手也比较冷。我妈安慰我说,肯定是闹肚子了,一会吃个药,在桌上吃的清淡点。

    晚上吃完饭后,我们一家跟姑姑还有三伯他们在唠家常。我妈说有点困了想去休息,那会才八点不到,大家都以为一天下来她太累了也没多想就让她先回房休息了。那天我们一家还有我姑姑都是住在三伯家的。差不多九点多的时候,大家也准备歇下了,因为三伯家没这么多房间,所以姑姑跟我打地铺,我爸妈睡床上。才躺下没多久,我妈又开始哭起来了,没错是又双叒叕。我爸直接掐我妈人中,很凶的问我妈:“你是谁,别给我整这一出”。

    我妈这回哭的时间比较短,直接止住了哭声。缓缓的对着我姑叫我姑姑的名字。我姑姑惊呆了。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一切,我爸当时就明了是我奶了。直接质问为什么跟来上海,后来才知道她只是来看看老三的女儿结婚,看到嫁出去她很高兴。我姑姑跟我爸是又气又恼,说我奶奶这样我妈多辛苦多吃力,还说我奶要是真的想我们好好的就默默的守护我们,不要再这样作妖了。说完后,过了一会我妈也就好了。

    印象很深的还有一次是我在读高三那会放寒假了,因为我爸比较忙,那天是年三十我爸还要在消防站值班,我妈也懒得做饭就经常去外公外婆家吃。那天正吃着饭呢,我妈突然不说话了,跟她讲话也不搭话,眼神很呆滞的。我外公外婆立马看出了端倪,质问到是谁。

    我“妈”缓缓地说:“是我亲家公亲家母。”那会我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外公问道你这样是干嘛折腾小辈,我奶说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也是没办法,我就是来跟你们说一声,让他们两口子不要这么忙,大年三十也没有一家人坐下来吃过一口热乎饭。原来我奶奶也是心疼我爸,后来我说道,奶奶,爸爸没办法,工作忙职责所在,你也要理解他,妈妈身子虚,你不能这样弄她了。说完“我妈”奶奶摸了摸我的头,外公也说你看看小孩多明事理,之后让我去盛一碗饭给奶奶,说亲家母,吃完再走吧,那次我妈破天荒的吃了两大碗饭。

    之后这种事还有很多,像我姑父病危,我爸妈去上海看(前面说到我姑姑在上海),我那会在上学就没去。我姑父没撑住,前一天没的,后一天在家做法的时候,我妈说去厕所然后呆了半个多小时没出来,我爸敲门进去看,我妈就一直坐在马桶上(已经上好厕所了的)哭,后来逼问出来,原来是我刚过世的姑父(姑父他腿脚不好,一直坐的轮椅,不能站立行走)放心不下我姑姑,所以借用我妈的身体来看看我姑姑。

    最后说说我舅舅的事,这一直都是我妈还有我外公外婆心里的痛。本来一个很健康的一个人,突然有一天左脚坡了,走路一瘸一拐。去上海华山还有杭州的浙一浙二各种大医院看了后,也看不好,说是说什么神经性的毛病,但是治起来也要很多钱,但舅舅还年轻还有个上小学的女儿(跟我舅妈感情不好,早就分居了,我表妹一直都是我外公外婆在带),所以花再多的钱东拼西凑也是治疗了一个多月,虽然半个多月后有好转,但到最后病情还是越来越严重,治疗期间一个人瘦了有二十多斤。

    一直到最后医生下病危通知,我们到医院看舅舅,那会刚好是疫情最严重的时候2020年2月的样子,病房里只能有一个人陪护,但医生看我们情况特殊,所以允许我们一个一个上去看,轮流来,当然我们那会都提前做好了核酸就是为了这种特殊情况出现。白天的时候人就很虚弱,看起来不好了,那天晚上我爸妈在医院停车场守着,我阿姨在病房陪着。我特意没回家睡觉,在外公外婆那里睡着陪他们。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外婆外公睡下了,突然听到抽泣声,我起来一看是外婆在哭,我很不好受,看着这样白发人要送黑发人。我只能一个劲的安慰他们二老,说舅舅没事的。外婆说,不要当我傻,这样了怎么还会没事呢,让我去睡。我拍拍外婆的背,哄着她。

    到半夜两点多的时候我其实也没睡着,二老已经睡了,我就是感觉不对劲,说不上来的恐慌感。没过几分钟,我爸电话过来了,说舅舅没了。我很镇定,因为我不能哭,一旦我哭了外公外婆会崩溃。我轻轻的叫妹妹起床,然后等我爸来接我们去医院。没想到起来的时候外婆还是醒了,她说她根本没睡。接着她穿起衣服要给我们做点东西吃,我强忍着泪水,拼命掐自己,告诉自己不能哭。我说外婆你去睡觉,大半夜的太冷了。老人家特别无奈的说,现在让我们怎么睡得着,刚刚是你爸爸打来的吧,是不是你舅舅不行了。你就让我给你们两个小的做点东西吃,暖和点,不然我躺下也睡不着。接着她就去做东西了。

    三点多到医院门口,因为早已经联系好了殡仪馆的车,而且疫情期间情况特殊也就不带回家里了,直接半夜去了殡仪馆火化。尽管是三更半夜去这种地方,但我一点都不害怕。我长大了我要安慰妹妹和妈妈他们。殡仪馆去完回去路上,妈妈因为一直哭,情绪崩溃晕了过去,她本身心脏也不好。我们都吓坏了,我使劲叫我妈。然后看还是没反应,给她做了心肺复苏,索性过了会立马醒过来了。

    回到老家,做法事,自己家的几个人一起吃了顿饭,吃完饭准备给我舅舅送上山。我妈出状况了,又是哭晕过去,然后叫醒之后,说话的语气完全就是我舅舅的语气了。怎么说也不肯走,不甘心,不从我妈身上离开。后来我真的心疼我妈,我跪了下来,我说舅舅,你心疼心疼你妹妹,她这样你不难受吗,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很多东西,放心不下妹妹,我会照顾好她的,接着大人们又是一通劝,他才离去。

    后来我外公外婆说起来,也是很伤心,外婆说,那会听先生讲,说什么老家的某一个地方的石头之类的好像是犯了风水的问题,不然舅舅也不会这么早走,本来不回我走的,外婆很是自责。我也只能安慰她。

    逝者已矣,我相信,只要不遗忘,他们就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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