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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上眼，小小的人儿咬了咬上唇，“开始吧。”
纪红毫不客气地扬起手。
啪。
第一鞭下去，黎周周小手一抖，她已经痛到掉眼泪，小姑娘小脸惨白，眼里的眼泪欲落不落，可怜兮兮。
痛。
啪。
第二鞭，第三鞭……
等打完了她的份，黎周周已经泪流满面，小姑娘抽抽搭搭的，小脸不见先前的神气。
宋清辞就站在她身边，乌黑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他不懂她为什么要帮他承受惩罚。
在她开口的一瞬，他也只是愣了愣，也没开口阻止。
既然她愿意挨打，那就让她去，他从没有强求她。
只是在看到小姑娘忍痛掉泪也咬牙不肯让停下的时候，内心有点。
震撼。
在此之前，没有人会为了他甘愿自己被打。
她……是不是傻？
明明那么痛，明明很想说停，明明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好处可以得到。
为什么她就能对他表现出很好的样子？
朝他微笑，安慰他，当他的亲人……
利益，好处，价值。
这是宋清辞有意识以后对人之间关系的理解。
她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吗？
可他什么都没有。
“疼疼疼！”
办公室里响起小女孩儿娇气的声音。
纪红白她一眼，将消毒水抹上去，“哼，挺讲义气啊。”
黎周周痛苦地哼了哼，小脸一皱，“小辞那么小，一鞭给打死了怎么办。”
纪红唇角扯了扯，不跟熊孩子辩解，将东西收好，踢了踢坐在椅子上的黎周周：“弄好了，出去。”
黎周周吹了吹手心，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望，小脸一扬，笑嘻嘻道：“谢谢你啦！”
小姑娘说完就跑了出去，留下屋里的纪红身子一僵，她轻垂眸，眼里有些无奈。
黎周周没去自己的教室，直奔宋清辞的教室。
然而他没有在教室里。
黎周周皱皱鼻子，小孩去哪儿了呢。
咕噜咕噜。
她摸摸肚子，有点饿了。
^
宋清辞不在教室，因为他去了另一个地方。
小小的男孩慢悠悠地走出厕所，走下阶梯时，身后的厕所里突然爆出一声男童的惨叫。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根本没听到一样，脸上带着懵懂的天真。
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小姑娘坐在门口的大树下，双手支着下巴，好像在打瞌睡，眼睛微眯着，睫毛弯弯，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肉肉的脸让人忍不住想戳一戳。
不知怎么脚尖就拐了个弯，他在小姑娘面前蹲下，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她，手指忍不住戳上她的脸。
触碰上的一刻，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小姑娘好像做的一样，脸蛋娇嫩柔滑，软得不像话。
宋清辞睫毛微颤，指尖微微缩回，但很快那柔软的触感又驱使着他把指尖伸过去。
一下。
两下。
小反派好像找到了什么乐趣，忍不住在小姑娘脸上作妖，尤其是当她小脑袋一点一点时，他伸出的胖胖的手指刚好点一下她的脸蛋，看起来倒像是小姑娘自个儿把脑袋点下去给他戳一样。
不过没多久，小姑娘就醒了。
她眨着迷蒙的眼，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翘挺的鼻子微微一皱，声音娇软，像是在撒娇：“小辞，你刚刚去哪儿啦？”
“我都找不到你。”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宋清辞不动声色地把手收了回去，他脸上扬起乖巧的笑：“姐姐，我去厕所了。”
“哦……”
黎周周没想多，小孩子多上厕所是对的，不然憋着对身体不好。
“我饿了。”
她摸摸肚子，“你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吗？”
宋清辞顿了顿，小脸状似苦恼道：“有，不过那里是院长厨房。”
刚刚睡醒还有些神智不清的黎周周临近饿晕，没注意到她的小弟说话很流畅。
她两眼发光，早上刚刚被打的教训已经让她抛却脑后，“我们就去那！”
“觅食！”
看着这面前只剩一截红萝卜的灶台，黎周周陷入了沉思。
她以为凭这万恶之地一年收费几百块的书院，厨房怎么也不会太惨，结果啊结果。
她还是太想当然了。
书院该收的钱不会少收，院长该吝啬的地方也不会吝啬。
“姐姐，我们得回去了，不然又要被罚了。”
回过头，粉雕玉琢的团子拉了拉她的衣服，小脸苦恼，担忧地皱起眉。
黎周周皱皱鼻子，手指触到手心，有些烫，想到早上那顿打，手心好像又热乎起来了。
她拉着宋清辞的手走到那灶台前，半截胡萝卜孤零零地躺在那，黎周周眼珠子灵动地转了转，嘴角扬起狡黠的笑，“来了不能空手归，我们把胡萝卜带回去！”
宋清辞不解：“为什么？”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黎周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听懂了，她摸摸小反派的脑袋，脸上得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宋清辞小小就成了孤儿，玩具什么的对他来说都是奢侈品，如果给他做一个，小屁孩指不定一开心，就只顾玩玩具了，哪能会去黑化？
唐嘉聿会做木雕，很久以前他送给她的音乐盒就是他亲手做的。黎周周从小跟在唐嘉聿屁股后，也学了一星半点，虽然比不上大师的水平吧，做个小孩的玩具还是可以的。
雕刻需要刀。
那么问题来了。
刀呢？
黎周周在厨房扫了一圈，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水果刀。
不过她身高够不到，那刀挂在墙壁上，她伸手也碰不到。
黎周周苦恼地抓抓头，视线落在身边的小矮子身上时亮了亮，她目光严肃，语气沉重：“小辞，帮我。”
于是厨房里就出现了女孩头上架着小男孩的画面。七岁大的女孩轻松将男孩托起，眼珠子向上看，低声：“小辞，拿到了吗？”
宋清辞颤颤巍巍地伸出手靠近那把刀，身体被凌空架起的感觉让他脸上显出平常孩子一样的慌乱，他面色苍白，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把刀，某一刻，他想把刀拿了戳向身下将他托起来的人。
不过不行。
那样很明显他就是杀人凶手，而且……
“等，等会。”
小反派软萌中带着微颤的声音从头上传来，黎周周丝毫没有作为一个姐姐的自觉，催促了句：“快点，被抓到就完了。”
好不容易终于拿到刀，黎周周松了口气，脸上挂着开心的笑，两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宋清辞乌黑的眼睛盯着她手里的刀，眼里是幼童纯洁无辜的清澈：“姐姐拿刀干什么？”
“秘密。”
欣喜中的小姑娘没有察觉到身边小反派的不对，转头一双眼睛粘在刀上，眉头微皱，手上比划了几下，虽然水果刀用起来不太好使，刻个玩具什么的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晚上回了寝室，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黎周周拿出来水果刀和白天的半截胡萝卜。
上一次雕东西已经是她很小的时候了，黎周周一开始还没适应，差点把半个胡萝卜切对半，好一会才适应起来，手下动作也越发熟练。
嗯，做一个小号宋清辞，粉雕玉琢，玉雪可爱，眼睛又大又圆……黎周周眼睛盯着那块胡萝卜，好像已经看到了小号宋清辞的模样，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点点发亮。
黎周周被举报了。
理由是深夜扰民。
“李二草，怎么又是你？”纪红冷着脸，黎周周看到她脸上是面对不学无术的孩子时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她就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孩子。
“老师，我不敢了。”
黎周周目光诚恳，缓缓低下头，再抬头脸上都是悔恨的表情，她眉毛微皱，眉眼间似有蛋蛋的忧伤：“我只是感动于白天老师对我的深切照顾，深夜感怀之下，便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假意地抹去眼角不存在的眼泪，黎周周在纪红威胁警告的眼神中溜出办公室。
以前的黎周周才不会做这种事，承认错误什么的更是不可能，向来只有她让别人承认错误的时候。
究竟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呢？
这其中到底是人性的沦丧，还是道德的泯灭？
不，是……
攻略对象。
黎周周摸了摸口袋里雕刻好的小人，视线落在前方那个远远看着别的孩子奔跑踢球的男孩。
她想，她大概是系统请来给这位反派做妈的吧。
“小辞！”她脸上扬起笑，心中暗叹，这就是生活啊。
曾几何时被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为了生活也不得不。
喜。
当。
妈。
宋清辞转过头，抬头看着黎周周往他这边过来，乖巧地喊了声：“姐姐。”
黎周周眼神四下查看，在他身边坐下，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他怀里，“给你。”
宋清辞只感觉手里有股凉凉的触感，他低下头，是个雕刻得有些拙劣的萝卜。
“这是我刻出的，小号的你。”身边的小姑娘开口，她眉眼间带着娇憨，唇角上扬，一脸得意，脸上写着“快夸我快夸我”。
即将出口问这是何物的宋清辞低头看了眼四不像的萝卜雕，沉默片刻，他嘴角一扬：“姐姐真厉害。”
黎周周被哄得神清气爽，眼里都是欣喜，面上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小手摆了摆，“还行吧，没有发挥出我雕功的十分之一。”
宋清辞摸了摸手里的萝卜，面色复杂，听着小姑娘自谦的话，他真心诚意地点点头。
看出来了。
他虽然没有雕过东西，但在电视上见过，这个萝卜雕，最多也就是初学者的水平。
眼角一瞥，小姑娘左手食指的一抹刺眼的红映入眼帘，再联想到昨天去厨房，她拿了水果刀和萝卜……
宋清辞垂眸，突然感觉手里的萝卜有些烫手。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创可贴，在小姑娘惊诧的眼神中拉过她的左手，撕掉两边的纸，照着伤口上贴上去。
做完一切，眼里看不见那道红，他才轻轻地舒了口气，一抬头，小姑娘娇嫩的脸上正挂着甜甜的笑。
她背着光，脸颊两边的梨涡浅浅，眼睛亮晶晶的，翘挺的鼻子可爱又秀气。
宋清辞怔愣了下，目光落在小姑娘白嫩嫩的手指上。
在动作的那一刻，他心里想的只是不要看见那道红色而已。
尤其那道红色是在她白净的手上时，就显得……有点刺眼。
“宋清辞！”
一个小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手搭在树上，“老师喊你去办公室。”
眼里的温度转瞬消失，宋清辞眼眸微垂，他将萝卜收进兜里，微抬头，“姐姐，我走了。”
黎周周拉住他，“一起去。”
注意到男孩眼里的疑问，她抿唇，语气和蔼：“要是他们欺负你，姐姐帮你打回去。”
倒真像个小大人。
眼里闪过笑意，宋清辞没有挣开她的手，任由小姑娘拉着他走，还在他耳边继续道：“你见识过姐姐的厉害吧，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他微微抬头，小姑娘脸上神气十足，眉眼间灵动飞扬，好像永远有用不完的精神气。
眼睛弯弯地笑了，漂亮的男孩第一次期待以后。
沉闷的办公室里，天花板上的老式风扇有气无力地摆动扇页，丝毫没有对沉闷的空气做出任何贡献，倒是把扇页上的灰尘簌簌地吹下来，落到风扇底下女人乌黑的头上。
宋清辞的老师刘英坐在椅子上，旁边是一个身高体大的胖男孩，面色有些苍白，肉肉的脸将一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挤成花生大小，里面黑溜溜的眼珠子愤恨地盯着他对面比他矮一个头的瘦弱的宋清辞，大喊：“老师，就是他，就是宋清辞把我锁在里面的！”
黎周周皱眉，“凡事讲证据。”
宋清辞这么乖，怎么可能做那种事？而且对方那么高大，宋清辞又那么小只，诬陷也得找个适合的对象吧？
刘英皱眉，盯着对面男孩的眼睛带了几分审视，然而男孩只是面上带了几分委屈，丝毫不见其他神色，她不由怔松了下，会不会是她想错了………
她转头面对胖男孩，“张三，你说是宋清辞，你有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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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鱼：→_→
她闭上眼，小小的人儿咬了咬上唇，“开始吧。”
纪红毫不客气地扬起手。
啪。
第一鞭下去，黎周周小手一抖，她已经痛到掉眼泪，小姑娘小脸惨白，眼里的眼泪欲落不落，可怜兮兮。
痛。
啪。
第二鞭，第三鞭……
等打完了她的份，黎周周已经泪流满面，小姑娘抽抽搭搭的，小脸不见先前的神气。
宋清辞就站在她身边，乌黑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他不懂她为什么要帮他承受惩罚。
在她开口的一瞬，他也只是愣了愣，也没开口阻止。
既然她愿意挨打，那就让她去，他从没有强求她。
只是在看到小姑娘忍痛掉泪也咬牙不肯让停下的时候，内心有点。
震撼。
在此之前，没有人会为了他甘愿自己被打。
她……是不是傻？
明明那么痛，明明很想说停，明明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好处可以得到。
为什么她就能对他表现出很好的样子？
朝他微笑，安慰他，当他的亲人……
利益，好处，价值。
这是宋清辞有意识以后对人之间关系的理解。
她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吗？
可他什么都没有。
“疼疼疼！”
办公室里响起小女孩儿娇气的声音。
纪红白她一眼，将消毒水抹上去，“哼，挺讲义气啊。”
黎周周痛苦地哼了哼，小脸一皱，“小辞那么小，一鞭给打死了怎么办。”
纪红唇角扯了扯，不跟熊孩子辩解，将东西收好，踢了踢坐在椅子上的黎周周：“弄好了，出去。”
黎周周吹了吹手心，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望，小脸一扬，笑嘻嘻道：“谢谢你啦！”
小姑娘说完就跑了出去，留下屋里的纪红身子一僵，她轻垂眸，眼里有些无奈。
黎周周没去自己的教室，直奔宋清辞的教室。
然而他没有在教室里。
黎周周皱皱鼻子，小孩去哪儿了呢。
咕噜咕噜。
她摸摸肚子，有点饿了。
^
宋清辞不在教室，因为他去了另一个地方。
小小的男孩慢悠悠地走出厕所，走下阶梯时，身后的厕所里突然爆出一声男童的惨叫。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根本没听到一样，脸上带着懵懂的天真。
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小姑娘坐在门口的大树下，双手支着下巴，好像在打瞌睡，眼睛微眯着，睫毛弯弯，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肉肉的脸让人忍不住想戳一戳。
不知怎么脚尖就拐了个弯，他在小姑娘面前蹲下，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她，手指忍不住戳上她的脸。
触碰上的一刻，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小姑娘好像做的一样，脸蛋娇嫩柔滑，软得不像话。
宋清辞睫毛微颤，指尖微微缩回，但很快那柔软的触感又驱使着他把指尖伸过去。
一下。
两下。
小反派好像找到了什么乐趣，忍不住在小姑娘脸上作妖，尤其是当她小脑袋一点一点时，他伸出的胖胖的手指刚好点一下她的脸蛋，看起来倒像是小姑娘自个儿把脑袋点下去给他戳一样。
不过没多久，小姑娘就醒了。
她眨着迷蒙的眼，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翘挺的鼻子微微一皱，声音娇软，像是在撒娇：“小辞，你刚刚去哪儿啦？”
“我都找不到你。”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宋清辞不动声色地把手收了回去，他脸上扬起乖巧的笑：“姐姐，我去厕所了。”
“哦……”
黎周周没想多，小孩子多上厕所是对的，不然憋着对身体不好。
“我饿了。”
她摸摸肚子，“你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吗？”
宋清辞顿了顿，小脸状似苦恼道：“有，不过那里是院长厨房。”
刚刚睡醒还有些神智不清的黎周周临近饿晕，没注意到她的小弟说话很流畅。
她两眼发光，早上刚刚被打的教训已经让她抛却脑后，“我们就去那！”
“觅食！”
看着这面前只剩一截红萝卜的灶台，黎周周陷入了沉思。
她以为凭这万恶之地一年收费几百块的书院，厨房怎么也不会太惨，结果啊结果。
她还是太想当然了。
书院该收的钱不会少收，院长该吝啬的地方也不会吝啬。
“姐姐，我们得回去了，不然又要被罚了。”
回过头，粉雕玉琢的团子拉了拉她的衣服，小脸苦恼，担忧地皱起眉。
黎周周皱皱鼻子，手指触到手心，有些烫，想到早上那顿打，手心好像又热乎起来了。
她拉着宋清辞的手走到那灶台前，半截胡萝卜孤零零地躺在那，黎周周眼珠子灵动地转了转，嘴角扬起狡黠的笑，“来了不能空手归，我们把胡萝卜带回去！”
宋清辞不解：“为什么？”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黎周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听懂了，她摸摸小反派的脑袋，脸上得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宋清辞小小就成了孤儿，玩具什么的对他来说都是奢侈品，如果给他做一个，小屁孩指不定一开心，就只顾玩玩具了，哪能会去黑化？
唐嘉聿会做木雕，很久以前他送给她的音乐盒就是他亲手做的。黎周周从小跟在唐嘉聿屁股后，也学了一星半点，虽然比不上大师的水平吧，做个小孩的玩具还是可以的。
雕刻需要刀。
那么问题来了。
刀呢？
黎周周在厨房扫了一圈，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水果刀。
不过她身高够不到，那刀挂在墙壁上，她伸手也碰不到。
黎周周苦恼地抓抓头，视线落在身边的小矮子身上时亮了亮，她目光严肃，语气沉重：“小辞，帮我。”
于是厨房里就出现了女孩头上架着小男孩的画面。七岁大的女孩轻松将男孩托起，眼珠子向上看，低声：“小辞，拿到了吗？”
宋清辞颤颤巍巍地伸出手靠近那把刀，身体被凌空架起的感觉让他脸上显出平常孩子一样的慌乱，他面色苍白，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把刀，某一刻，他想把刀拿了戳向身下将他托起来的人。
不过不行。
那样很明显他就是杀人凶手，而且……
“等，等会。”
小反派软萌中带着微颤的声音从头上传来，黎周周丝毫没有作为一个姐姐的自觉，催促了句：“快点，被抓到就完了。”
好不容易终于拿到刀，黎周周松了口气，脸上挂着开心的笑，两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宋清辞乌黑的眼睛盯着她手里的刀，眼里是幼童纯洁无辜的清澈：“姐姐拿刀干什么？”
“秘密。”
欣喜中的小姑娘没有察觉到身边小反派的不对，转头一双眼睛粘在刀上，眉头微皱，手上比划了几下，虽然水果刀用起来不太好使，刻个玩具什么的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晚上回了寝室，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黎周周拿出来水果刀和白天的半截胡萝卜。
上一次雕东西已经是她很小的时候了，黎周周一开始还没适应，差点把半个胡萝卜切对半，好一会才适应起来，手下动作也越发熟练。
嗯，做一个小号宋清辞，粉雕玉琢，玉雪可爱，眼睛又大又圆……黎周周眼睛盯着那块胡萝卜，好像已经看到了小号宋清辞的模样，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点点发亮。
黎周周被举报了。
理由是深夜扰民。
“李二草，怎么又是你？”纪红冷着脸，黎周周看到她脸上是面对不学无术的孩子时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她就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孩子。
“老师，我不敢了。”
黎周周目光诚恳，缓缓低下头，再抬头脸上都是悔恨的表情，她眉毛微皱，眉眼间似有蛋蛋的忧伤：“我只是感动于白天老师对我的深切照顾，深夜感怀之下，便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假意地抹去眼角不存在的眼泪，黎周周在纪红威胁警告的眼神中溜出办公室。
以前的黎周周才不会做这种事，承认错误什么的更是不可能，向来只有她让别人承认错误的时候。
究竟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呢？
这其中到底是人性的沦丧，还是道德的泯灭？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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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周周摸了摸口袋里雕刻好的小人，视线落在前方那个远远看着别的孩子奔跑踢球的男孩。
她想，她大概是系统请来给这位反派做妈的吧。
“小辞！”她脸上扬起笑，心中暗叹，这就是生活啊。
曾几何时被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为了生活也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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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宋清辞转过头，抬头看着黎周周往他这边过来，乖巧地喊了声：“姐姐。”
黎周周眼神四下查看，在他身边坐下，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他怀里，“给你。”
宋清辞只感觉手里有股凉凉的触感，他低下头，是个雕刻得有些拙劣的萝卜。
“这是我刻出的，小号的你。”身边的小姑娘开口，她眉眼间带着娇憨，唇角上扬，一脸得意，脸上写着“快夸我快夸我”。
即将出口问这是何物的宋清辞低头看了眼四不像的萝卜雕，沉默片刻，他嘴角一扬：“姐姐真厉害。”
黎周周被哄得神清气爽，眼里都是欣喜，面上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小手摆了摆，“还行吧，没有发挥出我雕功的十分之一。”
宋清辞摸了摸手里的萝卜，面色复杂，听着小姑娘自谦的话，他真心诚意地点点头。
看出来了。
他虽然没有雕过东西，但在电视上见过，这个萝卜雕，最多也就是初学者的水平。
眼角一瞥，小姑娘左手食指的一抹刺眼的红映入眼帘，再联想到昨天去厨房，她拿了水果刀和萝卜……
宋清辞垂眸，突然感觉手里的萝卜有些烫手。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创可贴，在小姑娘惊诧的眼神中拉过她的左手，撕掉两边的纸，照着伤口上贴上去。
做完一切，眼里看不见那道红，他才轻轻地舒了口气，一抬头，小姑娘娇嫩的脸上正挂着甜甜的笑。
她背着光，脸颊两边的梨涡浅浅，眼睛亮晶晶的，翘挺的鼻子可爱又秀气。
宋清辞怔愣了下，目光落在小姑娘白嫩嫩的手指上。
在动作的那一刻，他心里想的只是不要看见那道红色而已。
尤其那道红色是在她白净的手上时，就显得……有点刺眼。
“宋清辞！”
一个小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手搭在树上，“老师喊你去办公室。”
眼里的温度转瞬消失，宋清辞眼眸微垂，他将萝卜收进兜里，微抬头，“姐姐，我走了。”
黎周周拉住他，“一起去。”
注意到男孩眼里的疑问，她抿唇，语气和蔼：“要是他们欺负你，姐姐帮你打回去。”
倒真像个小大人。
眼里闪过笑意，宋清辞没有挣开她的手，任由小姑娘拉着他走，还在他耳边继续道：“你见识过姐姐的厉害吧，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他微微抬头，小姑娘脸上神气十足，眉眼间灵动飞扬，好像永远有用不完的精神气。
眼睛弯弯地笑了，漂亮的男孩第一次期待以后。
沉闷的办公室里，天花板上的老式风扇有气无力地摆动扇页，丝毫没有对沉闷的空气做出任何贡献，倒是把扇页上的灰尘簌簌地吹下来，落到风扇底下女人乌黑的头上。
宋清辞的老师刘英坐在椅子上，旁边是一个身高体大的胖男孩，面色有些苍白，肉肉的脸将一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挤成花生大小，里面黑溜溜的眼珠子愤恨地盯着他对面比他矮一个头的瘦弱的宋清辞，大喊：“老师，就是他，就是宋清辞把我锁在里面的！”
黎周周皱眉，“凡事讲证据。”
宋清辞这么乖，怎么可能做那种事？而且对方那么高大，宋清辞又那么小只，诬陷也得找个适合的对象吧？
刘英皱眉，盯着对面男孩的眼睛带了几分审视，然而男孩只是面上带了几分委屈，丝毫不见其他神色，她不由怔松了下，会不会是她想错了………
她转头面对胖男孩，“张三，你说是宋清辞，你有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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