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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直跟着老太太院长的那个中年人。
黎周周刚刚走下台阶，就看到迎面走来的中年人。
就是一直跟着老太太院长的那个中年人。
“你们俩去哪了？！不知道院长和老师们有多担心你们吗？！”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中年男人惯常冷漠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愤懑。
“老师，我摔下山坡了。”黎周周小手一摆，提醒对方不要对自己身上的伤口视而不见。
“摔下去了？”那人顿了顿，好像眼神终于放到黎周周身上，一脸狐疑：“摔哪了？”
黎周周一脸感动，“老师我不碍事的，就是我脖子啊手啊脚啊都摔出血了，真的不用给我放假休息的！”
“不是问你哪里受伤！”男人不耐烦，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两个小孩：“你们在哪里摔倒的？滚到哪里去了！？”
黎周周抓住宋清辞的手，温热的体温传过去，给人安心的感觉。
她盯着面前男人的表情，心中疑惑的情绪越来越浓厚。
为什么对他们摔倒的地方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就，就在山坡的另一面……”黎周周边说，眼睛死死地盯着男人，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对方怔了一下，眯起双眼，两颗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凑到他们面前，像猛然变大的野兽眼，恐怖阴森：“你们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或者说……应该看到什么？
黎周周想起了在那山坡面上看到的绿色植株。
绿油油的，鲜活明亮，在灼热的太阳底下依旧保持挺拔的姿态，好像永远鲜活。
这样的一株植物，按理说是不该生存于水分不足的北方的。
是那颗植株有问题。
黎周周以为，对方最多问完话，看在他们两个是小孩的份上就不会再多加责问。
结果下一秒两人就被扔进了一个黑不隆冬的洞窟。
“妈的。”
温柔善良邻家大姐姐黎周周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回过头，小反派正瞪着那双无辜茫然的眼神看着她。
洞窟里虽然很暗，也有部分光从外面漏进来，让她得以看到小反派脸上的表情。
“咳咳，刚刚姐姐只是激动，你不准学啊。”
在黎周周看不见的地方，宋清辞唇角微勾，笑得纯良。
他以前听过比这脏一百倍的脏话，周周的话……
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再脏的脏话，说出来也是好听的。
黎周周走到宋清辞身边，惊奇地打量周围。
然而………黑漆漆一片，除了几处微弱的光，啥也看不见。
黎周周：“……”
妈的，她又想爆粗了。
两人坐的地方是中间唯一一处光亮最多的地方，一块漆黑的石头，像是大石板，冰冰凉凉的，坐上去有刺骨的寒。
“姐姐，我怕。”
小反派圈住她的手臂，面色惨白，眼皮耷拉，有些无精打采。
黎周周忍住身上的划伤，扯唇安慰，摸摸小孩的脑袋：“别怕，姐姐在。”
一大早忙活了采药，早就浑身难受，之后又是滚下坡，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就被人丢进来洞窟里，别说她一个七岁的孩子了，小反派才五岁，身体更是受不了。
想到这，黎周周轻舒了口气，调整好姿势让他枕着自己的腿，“哪，怕了就睡觉，姐姐一直在你身边，睡吧。”
宋清辞点点头，小小的脑袋靠上去，小姑娘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睡了就过去啦，要不要姐姐给你唱个歌？你们小孩都喜欢听儿歌吧。”
她的语气，就好像自己也是个小大人一样。
小反派不由弯唇轻笑，周周自己也是个小孩啊，有时比他这个五岁小孩还糊涂呢。
小姑娘开始哼起来，“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
甜甜稚嫩的嗓音令人安心，宋清辞却没有睡着。
在很久以前，那个女人也会对他哼儿歌，再听儿歌，却是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唱的。
温柔的女声，可爱的儿歌，是这个七岁的小姑娘给予他的。
第一个朝他露出笑容的人，第一个给予他温暖的人，第一个让他有跟其他人一样情绪的人。
周周，周周。
第一回听的时候，他以为她是故意骗自己的，因为在她来的时候，全院的孩子都传遍了，新来的学生叫李二草。
“周周，我叫周周，听着就很开心吧。”
嗯，很开心。
因为有周周在的地方，再黑暗的地方，好像世界都是明亮的。
没有其他无关紧要人的事，没有虐打，没有囚禁，没有一切跟黑暗有关的东西。
真好。
“睡了吧？”
悠悠的歌声停下，头上传来小姑娘低低叹气的声音，“以后我不在了，小辞一个人怎么办呢……”
她继续呢喃，全然不知宋清辞睫毛微颤。
洞窟里黑乎乎的，除了微弱的光，什么也看不见。
两人不知被关了多久，黎周周又饿又困，眼皮子下垂，恨不得与下睫毛碰到一起，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来。
在这种乌漆嘛黑的地方，什么也不知道，要是被什么东西咬上一口，那可就死翘翘了，更别提外面明显对他们怀有恶意的那个中年男人。
黎周周想过了，她早上摔倒的那个地方，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可是剧情里没有关于这段时期书院的描写，她也没办法知道到底哪里不对。
不对。
还是有一个线索可以查的。
黎周周想起那颗植株，眼睛蓦然瞪大。
片刻后，系统查找到相关资料。
是罂粟。
小姑娘手上抖了一下，轻拍的手顿时停下来，宋清辞抬头看过去，接着微弱的光，他看到小姑娘那张明艳干净的脸上不寻常的慌乱。
他故作刚醒，揉了揉双眼，一脸迷茫，“姐姐？”
小姑娘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手上轻轻安抚他，“没事，你继续睡。”
“睡不着。”
精致漂亮的孩子瞪着大眼，抬头看她，眉眼微皱：“周周，你为什么对我好？”
“叫姐姐。”小姑娘纠正他，惩罚似的捏捏他的鼻子，宋清辞立马唇角微翘，眼里有笑意。
“我说了做你的姐姐，当然要对你好啦。”
何况，人心是肉长的，即便一开始是有预谋地接近小反派，在发现了对方的可爱之处时，又有哪个人会不喜欢他呢。
黎周周从未想过攻略宋清辞，没这胆儿，也没这么变态。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亲情攻略也属于系统规定的攻略，不然她这个任务也算是白做了。
她与系统之间的合作始于她第一世死亡的时刻，只要完成规定的世界任务，就可以重生。
在经历了包括现在这个世界的三个任务中，现在黎周周已经大概知道系统口中所说的书本世界是什么意思了。
无论穿到哪本书，这个世界都是同一个，也许在第一本书里，某个人只是一个配角，在另一本书里，他却是主角。
同理亦是如此，有的人在一本书里是主角，在另一本书里，却是配角。
当然也有炮灰的，连个主角都没沾上，就早早死翘翘的。
比如她。
黎周周拍拍小反派的背部，有些担忧。按照要求，她最多不能在一本书里呆太长时间，要是以后宋清辞又黑化了，变坏了，她真的没法哭去。
再怎么样，她也是真的希望这个可怜的小孩能快乐地长大的，就算不能和她以前那样幸福，那起码也得是平凡的快乐吧。
她真的不想让面前这个乖巧温暖的小反派成为十九年后那个动不动就劫持女孩纸的恶棍。
“姐姐，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宋清辞抬起头来，一双乌黑的眸子清澈干净，带着点点光亮。
瞧瞧，这孩子多惹人怜爱啊。
黎周周摸摸小反派的脑袋，暗想，她一定要把小反派教育好了，就算以后不是个干净明朗的小绅士，起码，也不能是她先前见到的那个病娇。
“我不离开你，你以后也会赶我走的。”
黎周周调侃道，在剧情里，小反派以后会为了时家的小女儿冲冠一怒为红颜，到那时候说不定早把她这个姐姐忘了。
“不会的！”小反派突然激动起来，一双乌黑的大眼看着她，里面点点光亮，好像在向她展示诚意。“姐姐，我不会忘记你的，但是你不要离开，好吗？”
即便被黎周周绕开了话题，聪明的小反派还是始终不懈地问一开始的问题。
黎周周快被这小孩萌死了，她冷静克制地轻咳几声，按捺住手痒想捏的冲动，柔柔道：“只要你好好学习，听话乖巧，不要做坏事，我就不离开你。”
这话她说得很虚，忍不住舔了舔嘴巴，又道：“不过我们小辞这么乖，肯定不会做坏事对不对？”
宋清辞点点头，“嗯。”
只要周周不离开，他可以试着遏制住心头的恶念。
她是他的心之所向，就像匍匐前进在黑暗中，那个照亮前方的灯塔，没有这座灯塔，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哪天就被黑暗中的恶鬼吞噬，接着沦为吞噬别人的恶鬼。
^
院长正呆在办公室里，戴着眼镜，手上拿一直黑色金盖的钢笔正在纸上书写什么。
男人冲进来，面上没有对外时的冷静与对老太太的敬畏，只有焦躁不安的恐慌。
“妈，怎么办！”
老太太瞥他一眼，厌烦地收回目光，“急急慌慌干什么。”
她小心地将手上的纸张塞入黄皮纸袋的信封中，小心地封上，在上面写上日期。
中年男人走到她桌前，眉头紧锁，“后山的植物，被人发现了！”
拿着信封的苍老的手一顿，院长抬起头，冷静道：“谁？”
只片刻，又轻嗤，“张冠，无论是谁，你都知道该怎么做吧？”
被叫做张冠的男人面上有些迟疑，“他们……他们还是小孩。”
院长抬起头，终于像个书院的院长的脸色，“名字？多大？”
“一个叫李二草，七岁，一个是……宋清辞，你知道的，就是之前那个被我们关起来的宋清辞。”想到宋清辞，张冠有些不安起来。
之前那个叫宋清辞的小孩因为被怀疑与操场受伤的孩子有关，就被他拎进了洞窟里，让他反省，他本意是想把那孩子关一关，最好把他吓得把话说出来，结果那孩子死活硬说没有，一个人独自在洞窟呆了三天。
等把他放出来，那孩子已经饿晕过去了，他才发现他送过去的饭，那孩子一点没碰。
院里的老师都说宋清辞是想以此证明他的清白，张冠却没有想得那么乐观。
他永远记得，在他将宋清辞从洞窟里抱出来时，那孩子眼底的寒意，最初他以为是幻觉，还暗笑自己眼花了。
后面每一次看见宋清辞，他朝他看来的眼神，明明是平常的目光，却总让他不寒而栗。
一个孩子，怎么会给人这么恐怖的压力？
就是他见过的那个大毒枭，给他带来的惊恐也不过如此了。
恶者不可怕，可怕的，是天生为恶。
黎周周和宋清辞被人从洞窟里拉出来时，外面的天微微亮，是晨曦的天，带着点灰，空气比平常要凉爽很多。
两人被带到院长办公室。
“院长奶奶，我要回家。”
刚刚站定，小小的宋清辞嘴巴一扁，泪珠子就掉下来。
黎周周在心中给小反派点了个赞，她拉起宋清辞的手，可怜兮兮地，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了很久一样，“院长奶奶，我也要回家！”
小姑娘眼睛一眯，泪水就从眼缝里流出来，把一张明艳的小脸弄得好不可怜。
院长维持她对外的一贯作风，像是对待自己孩子似地轻哄：“乖乖，别哭啊。”
黎周周乘机道：“院长奶奶，我不想在这里呆着了，我们能回家吗？”
又是毒品又是洞窟的，她这条小命可不够玩的，她真怕她活不到把小反派教育好的那天。
当然，凭她的预料，在知道了他们有可能发现书院秘密的情况下，宁愿错杀不可放过，这群人肯定不会同意。
就是一直跟着老太太院长的那个中年人。
黎周周刚刚走下台阶，就看到迎面走来的中年人。
就是一直跟着老太太院长的那个中年人。
“你们俩去哪了？！不知道院长和老师们有多担心你们吗？！”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中年男人惯常冷漠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愤懑。
“老师，我摔下山坡了。”黎周周小手一摆，提醒对方不要对自己身上的伤口视而不见。
“摔下去了？”那人顿了顿，好像眼神终于放到黎周周身上，一脸狐疑：“摔哪了？”
黎周周一脸感动，“老师我不碍事的，就是我脖子啊手啊脚啊都摔出血了，真的不用给我放假休息的！”
“不是问你哪里受伤！”男人不耐烦，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两个小孩：“你们在哪里摔倒的？滚到哪里去了！？”
黎周周抓住宋清辞的手，温热的体温传过去，给人安心的感觉。
她盯着面前男人的表情，心中疑惑的情绪越来越浓厚。
为什么对他们摔倒的地方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就，就在山坡的另一面……”黎周周边说，眼睛死死地盯着男人，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对方怔了一下，眯起双眼，两颗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凑到他们面前，像猛然变大的野兽眼，恐怖阴森：“你们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或者说……应该看到什么？
黎周周想起了在那山坡面上看到的绿色植株。
绿油油的，鲜活明亮，在灼热的太阳底下依旧保持挺拔的姿态，好像永远鲜活。
这样的一株植物，按理说是不该生存于水分不足的北方的。
是那颗植株有问题。
黎周周以为，对方最多问完话，看在他们两个是小孩的份上就不会再多加责问。
结果下一秒两人就被扔进了一个黑不隆冬的洞窟。
“妈的。”
温柔善良邻家大姐姐黎周周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回过头，小反派正瞪着那双无辜茫然的眼神看着她。
洞窟里虽然很暗，也有部分光从外面漏进来，让她得以看到小反派脸上的表情。
“咳咳，刚刚姐姐只是激动，你不准学啊。”
在黎周周看不见的地方，宋清辞唇角微勾，笑得纯良。
他以前听过比这脏一百倍的脏话，周周的话……
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再脏的脏话，说出来也是好听的。
黎周周走到宋清辞身边，惊奇地打量周围。
然而………黑漆漆一片，除了几处微弱的光，啥也看不见。
黎周周：“……”
妈的，她又想爆粗了。
两人坐的地方是中间唯一一处光亮最多的地方，一块漆黑的石头，像是大石板，冰冰凉凉的，坐上去有刺骨的寒。
“姐姐，我怕。”
小反派圈住她的手臂，面色惨白，眼皮耷拉，有些无精打采。
黎周周忍住身上的划伤，扯唇安慰，摸摸小孩的脑袋：“别怕，姐姐在。”
一大早忙活了采药，早就浑身难受，之后又是滚下坡，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就被人丢进来洞窟里，别说她一个七岁的孩子了，小反派才五岁，身体更是受不了。
想到这，黎周周轻舒了口气，调整好姿势让他枕着自己的腿，“哪，怕了就睡觉，姐姐一直在你身边，睡吧。”
宋清辞点点头，小小的脑袋靠上去，小姑娘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睡了就过去啦，要不要姐姐给你唱个歌？你们小孩都喜欢听儿歌吧。”
她的语气，就好像自己也是个小大人一样。
小反派不由弯唇轻笑，周周自己也是个小孩啊，有时比他这个五岁小孩还糊涂呢。
小姑娘开始哼起来，“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
甜甜稚嫩的嗓音令人安心，宋清辞却没有睡着。
在很久以前，那个女人也会对他哼儿歌，再听儿歌，却是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唱的。
温柔的女声，可爱的儿歌，是这个七岁的小姑娘给予他的。
第一个朝他露出笑容的人，第一个给予他温暖的人，第一个让他有跟其他人一样情绪的人。
周周，周周。
第一回听的时候，他以为她是故意骗自己的，因为在她来的时候，全院的孩子都传遍了，新来的学生叫李二草。
“周周，我叫周周，听着就很开心吧。”
嗯，很开心。
因为有周周在的地方，再黑暗的地方，好像世界都是明亮的。
没有其他无关紧要人的事，没有虐打，没有囚禁，没有一切跟黑暗有关的东西。
真好。
“睡了吧？”
悠悠的歌声停下，头上传来小姑娘低低叹气的声音，“以后我不在了，小辞一个人怎么办呢……”
她继续呢喃，全然不知宋清辞睫毛微颤。
洞窟里黑乎乎的，除了微弱的光，什么也看不见。
两人不知被关了多久，黎周周又饿又困，眼皮子下垂，恨不得与下睫毛碰到一起，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来。
在这种乌漆嘛黑的地方，什么也不知道，要是被什么东西咬上一口，那可就死翘翘了，更别提外面明显对他们怀有恶意的那个中年男人。
黎周周想过了，她早上摔倒的那个地方，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可是剧情里没有关于这段时期书院的描写，她也没办法知道到底哪里不对。
不对。
还是有一个线索可以查的。
黎周周想起那颗植株，眼睛蓦然瞪大。
片刻后，系统查找到相关资料。
是罂粟。
小姑娘手上抖了一下，轻拍的手顿时停下来，宋清辞抬头看过去，接着微弱的光，他看到小姑娘那张明艳干净的脸上不寻常的慌乱。
他故作刚醒，揉了揉双眼，一脸迷茫，“姐姐？”
小姑娘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手上轻轻安抚他，“没事，你继续睡。”
“睡不着。”
精致漂亮的孩子瞪着大眼，抬头看她，眉眼微皱：“周周，你为什么对我好？”
“叫姐姐。”小姑娘纠正他，惩罚似的捏捏他的鼻子，宋清辞立马唇角微翘，眼里有笑意。
“我说了做你的姐姐，当然要对你好啦。”
何况，人心是肉长的，即便一开始是有预谋地接近小反派，在发现了对方的可爱之处时，又有哪个人会不喜欢他呢。
黎周周从未想过攻略宋清辞，没这胆儿，也没这么变态。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亲情攻略也属于系统规定的攻略，不然她这个任务也算是白做了。
她与系统之间的合作始于她第一世死亡的时刻，只要完成规定的世界任务，就可以重生。
在经历了包括现在这个世界的三个任务中，现在黎周周已经大概知道系统口中所说的书本世界是什么意思了。
无论穿到哪本书，这个世界都是同一个，也许在第一本书里，某个人只是一个配角，在另一本书里，他却是主角。
同理亦是如此，有的人在一本书里是主角，在另一本书里，却是配角。
当然也有炮灰的，连个主角都没沾上，就早早死翘翘的。
比如她。
黎周周拍拍小反派的背部，有些担忧。按照要求，她最多不能在一本书里呆太长时间，要是以后宋清辞又黑化了，变坏了，她真的没法哭去。
再怎么样，她也是真的希望这个可怜的小孩能快乐地长大的，就算不能和她以前那样幸福，那起码也得是平凡的快乐吧。
她真的不想让面前这个乖巧温暖的小反派成为十九年后那个动不动就劫持女孩纸的恶棍。
“姐姐，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宋清辞抬起头来，一双乌黑的眸子清澈干净，带着点点光亮。
瞧瞧，这孩子多惹人怜爱啊。
黎周周摸摸小反派的脑袋，暗想，她一定要把小反派教育好了，就算以后不是个干净明朗的小绅士，起码，也不能是她先前见到的那个病娇。
“我不离开你，你以后也会赶我走的。”
黎周周调侃道，在剧情里，小反派以后会为了时家的小女儿冲冠一怒为红颜，到那时候说不定早把她这个姐姐忘了。
“不会的！”小反派突然激动起来，一双乌黑的大眼看着她，里面点点光亮，好像在向她展示诚意。“姐姐，我不会忘记你的，但是你不要离开，好吗？”
即便被黎周周绕开了话题，聪明的小反派还是始终不懈地问一开始的问题。
黎周周快被这小孩萌死了，她冷静克制地轻咳几声，按捺住手痒想捏的冲动，柔柔道：“只要你好好学习，听话乖巧，不要做坏事，我就不离开你。”
这话她说得很虚，忍不住舔了舔嘴巴，又道：“不过我们小辞这么乖，肯定不会做坏事对不对？”
宋清辞点点头，“嗯。”
只要周周不离开，他可以试着遏制住心头的恶念。
她是他的心之所向，就像匍匐前进在黑暗中，那个照亮前方的灯塔，没有这座灯塔，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哪天就被黑暗中的恶鬼吞噬，接着沦为吞噬别人的恶鬼。
^
院长正呆在办公室里，戴着眼镜，手上拿一直黑色金盖的钢笔正在纸上书写什么。
男人冲进来，面上没有对外时的冷静与对老太太的敬畏，只有焦躁不安的恐慌。
“妈，怎么办！”
老太太瞥他一眼，厌烦地收回目光，“急急慌慌干什么。”
她小心地将手上的纸张塞入黄皮纸袋的信封中，小心地封上，在上面写上日期。
中年男人走到她桌前，眉头紧锁，“后山的植物，被人发现了！”
拿着信封的苍老的手一顿，院长抬起头，冷静道：“谁？”
只片刻，又轻嗤，“张冠，无论是谁，你都知道该怎么做吧？”
被叫做张冠的男人面上有些迟疑，“他们……他们还是小孩。”
院长抬起头，终于像个书院的院长的脸色，“名字？多大？”
“一个叫李二草，七岁，一个是……宋清辞，你知道的，就是之前那个被我们关起来的宋清辞。”想到宋清辞，张冠有些不安起来。
之前那个叫宋清辞的小孩因为被怀疑与操场受伤的孩子有关，就被他拎进了洞窟里，让他反省，他本意是想把那孩子关一关，最好把他吓得把话说出来，结果那孩子死活硬说没有，一个人独自在洞窟呆了三天。
等把他放出来，那孩子已经饿晕过去了，他才发现他送过去的饭，那孩子一点没碰。
院里的老师都说宋清辞是想以此证明他的清白，张冠却没有想得那么乐观。
他永远记得，在他将宋清辞从洞窟里抱出来时，那孩子眼底的寒意，最初他以为是幻觉，还暗笑自己眼花了。
后面每一次看见宋清辞，他朝他看来的眼神，明明是平常的目光，却总让他不寒而栗。
一个孩子，怎么会给人这么恐怖的压力？
就是他见过的那个大毒枭，给他带来的惊恐也不过如此了。
恶者不可怕，可怕的，是天生为恶。
黎周周和宋清辞被人从洞窟里拉出来时，外面的天微微亮，是晨曦的天，带着点灰，空气比平常要凉爽很多。
两人被带到院长办公室。
“院长奶奶，我要回家。”
刚刚站定，小小的宋清辞嘴巴一扁，泪珠子就掉下来。
黎周周在心中给小反派点了个赞，她拉起宋清辞的手，可怜兮兮地，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了很久一样，“院长奶奶，我也要回家！”
小姑娘眼睛一眯，泪水就从眼缝里流出来，把一张明艳的小脸弄得好不可怜。
院长维持她对外的一贯作风，像是对待自己孩子似地轻哄：“乖乖，别哭啊。”
黎周周乘机道：“院长奶奶，我不想在这里呆着了，我们能回家吗？”
又是毒品又是洞窟的，她这条小命可不够玩的，她真怕她活不到把小反派教育好的那天。
当然，凭她的预料，在知道了他们有可能发现书院秘密的情况下，宁愿错杀不可放过，这群人肯定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