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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撒进屋里，落到床上两个小小的人身上。
小反派努力地靠近了小姑娘几分，将她的小手握在手里，才终于心满意足地睡下。
纪红站在胡同口，她换下了在书院的穿着，只穿了件体恤和牛仔裤，看起来朴素又简单。
大早上这条胡同还没什么人往来，她就一直望着里面，期盼着那个小不点儿姑娘从里面蹦跳着跑出来。
“纪红！我在这儿！”
一个声亮活泼的声音响起，她回过头，就见一个糯米团子往自己身上撞来。
糯米团子抬起头，露出白嫩的小脸，笑嘻嘻：“纪红，我可爱吗？”
纪红蹲下来，看小姑娘臭美地摸摸自己的脸，忍不住笑：“可爱可爱，可爱爆了。”
宋清辞在后面跟上来，他只轻轻扫了眼纪红，就上前一步牵住小姑娘的手，脸上带了几分委屈：“姐姐，你刚刚都不等我。”
黎周周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摇摇他的手，“不会了不会了，没有下次了。”
宋清辞那张阴雨绵绵的脸当即转晴。
纪红似笑非笑地盯着两个小团子手拉手，忍不住调侃了句“童养夫”。
黎周周下意识看向宋清辞，然而小反派只是眨眨眼，虚心好学地问：“童养夫是什么？”
黎周周：“就是弟弟。”
嗯，就算是胡说八道，也要一本正经。
宋清辞：“所以我是姐姐的童养夫吗？”
黎周周：“……”
不。你不是。
纪红好不容易看黎周周吃瘪，笑得直捂肚子。
等笑完了，纪红便道她准备回家了。
“回家？”小姑娘瞪大了眼，“你家不是在这里吗？”
纪红白她一眼：“你听谁说的？又是院里那几个混小孩吧？”
“老娘是被人拐卖来的，现在好不容易逃出来，当然是从哪来回哪去了。”
语罢，纪红颇有些感慨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正欲点燃，余光落在两个呆呆看着她的小团子，还是把烟收起来。
“你们出来了就不要再想着去招惹那群人了。”纪红摸摸黎周周的脑袋，“那群人很可怕的。”
纪红最后也没说那群人那里可怕。
以至于黎周周前脚刚和人分别，后脚就牵着小反派的手气势汹汹地跑进了警察局。
“警察叔叔！我要报案！”
……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警察们一听到毒品两个字，当即精神一震，询问了两人各种详细情况，就派人出去查看。
当天晚上，派出去的人回来，面容凝重地表示那里什么也没有。
小姑娘从座位上滑下来，“不可能，我明明……”
忙活一下午，原以为会有什么重大突破的警察们累得摊在桌上，没人理会她说的话。
宋清辞突然拉拉她的手，道：“姐姐，那个人说谎。”
“谁？”
小反派指向去调查后回来的人。
那人一张国字脸，脸上笑吟吟的，黎周周皱眉：“不像是坏人啊。”
小反派无奈叹气：“可是他就是奸细。”
人说谎的时候眼睛会下意识往上看，而且书院后山都是泥土，那人的鞋子却干干净净的，这也说明他根本没有去过后山。
宋清辞不懂为什么一室的警察都没发现那人的不对。
也不知道这些警察和书院的人到底是一伙的，还是真的不知情。
但不管如何，这里肯定不能继续待下去。
“小妹妹，叔叔迷路了，你们能不能帮叔叔找一下路呀？”
笑得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了各种斑点，约摸五十来岁的男人站在面前，将手里的糖果有意无意地露出来。
在他对面，是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姑娘和一个面露警惕的小男孩。
两个小孩手牵着手，面面相觑，正是刚从警察局里出来的黎周周和宋清辞。
黎周周后退半步，拉紧了小反派，目光盯着那个人，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可是叔叔，我爸还在等我们呢，就在前面的警局。”
一句话警告对方警局就在附近，家长也在等着，可能随时会过来。
黎周周以为这话说出来，对方多少会顾忌着，没想到他只是微微一愣，笑了：“没什么的，就在这附近不远的。”
他伸出手来，几乎同时，黎周周拉着宋清辞转身就跑。
两个小孩虽然跑不过对方一个成人，但胜在身子轻，活动灵敏。
黎周周第一次感到自己跑得是如此飞快，简直能和在陆地上奔跑的鸵鸟比一比，而小反派则和她形成鲜明对比，本来人就小，又不常锻炼，中间差点被黎周周拉着糊到地面上。
两个小孩大眼瞪小眼，最后黎周周充分发挥原主大力怪女的能力，将小反派一扛，又立马飞奔起来。
好不容易重新跑回警局门口，刚要进去，门口走出来一个警察。
是被宋清辞说有问题的那个警察。
黎周周放下小反派，警惕地盯着那警察，他在门口望了望，很快就注意到了阶梯下的两个小孩，脸上堆起笑：“是你们啊，怎么还不回家？”
若不是听了小反派的分析，知道对方很有可能是和书院的人同流合污的，黎周周都差点以为他真是个好人。
她上下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拉着小反派就踩上阶梯，就听到那个人继续道：“不用去找了，人都下班了。”
这一次，对方的声音平静又冷淡，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脚步顿住，黎周周望进警局的大门，里面除了刺眼的白炽灯的光，没有其他人来往，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安静得不可思议。
安静得像是悬疑电影里杀人犯出场的前戏场景。
她猛地回过头，看到那人也回过头来露出慈爱的笑容，明明是跟之前一样的表情，却莫名让人不寒而栗。
“姐姐……
”
小反派的声音响起，她回过头，他已经被人敲晕在地上。
目光上移，是刚刚那个问路的男人，手里拿着棒球棍，正要朝她下手打来。
“停！”
黎周周举手示意其停止，她同情地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小反派，可怜兮兮道：“我自己……”
来字还没有说出口，伴随着脑后一阵剧痛，世界颠倒昏暗了过去。
简直……没人性。
连她这样如花似玉的孩子都下得下狠手去打，活该最后是那个结果……
半昏半醒间，黎周周仍不忘吐槽几句。
“吱嘎---”
有人推门进来了。
“两个小崽子抓来干什么？”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
“他们知道了后山的事。”熟悉的声音，是那个警察，他轻笑了声，突然冷道：“差一点就让他们逃了。”
“抓来干什么？直接跟平常那样处理就好了。”粗哑的声音主人似乎很不满。
黎周周感觉到有人踢了踢自己，接着下巴被人抬起来，她听到那个警察带笑的声音：“长得不错，死了可惜。”
“那还是孩子。”粗哑声音的主人道，又突然轻嗤：“亏你身上还穿着这身，狠起来，倒是比我们这些恶人还绝。”
那两人之后不知又说了什么，黎周周强迫自己睁开眼，却发现怎么也挣不开，就好像眼睛被上了胶一样，沉重得抬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身边有个低低的声音：“周周，周周，醒醒。”
是小反派的声音。
怎么又喊周周……
“叫姐姐。”有气无力地睁开眼，黎周周佯装生气地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清辞哭笑不得，就算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还是这样毫不慌乱，一如既往地纠正他，让人几乎要忘记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有多危险。
“好，姐姐，这里很危险，我们现在得赶紧出去。”他放柔了声音，将小姑娘小心地扶起来。
不知那群人是自信他们不敢跑还是什么，两人都只被打晕而没有被绑上绳子。
黎周周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四肢，终于稍稍恢复了些许力气，才有空打量周围。
潮湿稻草铺满了地面，墙壁是木板做的，带着常年潮湿的味道，上面都黑了一片，头顶除了几根作支撑的木头，其他都是稻草，整个屋子除了那扇铁门，其他都是草木。
双手环胸的小姑娘扫视一周，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那些人要是拿铁房子关她她或许还逃不了，谁知道他们居然用木头屋来关她。
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剧情一样。
黎周周一拳一个木板，只听见重重的“嘭”，一面木墙倒下，在地上掀起浓浓的灰尘。
黎周周趁机拉上身边有些呆呆的小反派，也不管前面是哪了，有一步走一步。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约摸是山林，一路走来都是繁茂的树林，黎周周有好几次还差点被尖锐的树枝刮到脸。
两人不知跑了多久，天色暗下来，山里的温度开始极速下降，也没见那群人喊抓人的声音。
黎周周有点奇怪，按照一般剧情，这时候不是会有人把他们抓回去的吗，何以到现在还没人来？
倒不是她愿意被抓回去，只是单纯地觉得-----
这跟想象中的套路不一样。
“小心。”
黎周周将小反派从高坡上牵下来，正要松一口气，脚上好像踩到了什么，接着是脚下传回的剧烈的疼痛，像是把她的骨头和着肉都碾碎了一样。
“额……”
瘦弱单薄的小姑娘额头冒汗，细细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她咬紧牙关，忍着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此刻，黎周周无比悔恨几分钟前乌鸦嘴的自己。
“姐姐！”
黎周周的神情不对，宋清辞很快注意到，他低下身子去看，小姑娘的脚被捕猎夹夹住，蓝白色的帆布鞋正往外冒血，在昏暗的天色中看起来格外恐怖。
眼眸微深，他撩起手肘上的衣服，准备掰开它，但是任由他怎么出力，那个铁器就是纹丝不动。
黎周周呼喊系统，想让它给自己屏蔽痛觉，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应，气得她又痛了几分。
小反派还在用力地给她掰开，她看到他原本白嫩嫩的小手甚至因为用力过大出现了血痕，忍着痛意，她咽了咽口水，眼里有些湿意：“小辞，别掰了。”
她保护的那么好的小天使怎么可以受伤。
她是许诺过要保护他的人啊，为他保驾护航，为他排除万难，为他扫清烦恼，让小反派一直快乐，开心……
可是现在，好像被保护的人，变成了她。
黎周周微微蹲下身，她摸摸小反派的脑袋，努力挤出一抹笑，“小辞，没事，姐姐自己来。”
小反派乌黑的眼睛湿湿的，他盯着小姑娘那张惨白娇弱的小脸，拳头握紧又放开，终于让开来。
就见瘦弱的小姑娘慢慢蹲下来，两手移向脚边，狠狠一掰，她闷哼一声，眼泪豆子掉下来。
总算把该死的捕兽夹掰开了。
掰开的一刻，黎周周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她气喘吁吁地往后倒，也不管干不干净了。
她觉得她穿来这趟就是来体验人间疾苦的，什么变形计都特么没她苦。
妈的。
不能想以前优渥的生活了，不然她这次就不是黯然神伤，而是揭竿而起了。
黎周周让小反派给自己找了个杆子，严厉拒绝了他要背她的提议，一瘸一拐地继续走。
她就不信，慢慢走，她和小反派还会走不出这片山林！
夜里的山格外冷。
黎周周没一会就被冻得直发抖，小反派反应没她激烈，但是通过身体接触，她也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黎周周抬头看一眼天上，冰冷的月高高挂起，将白纱一样的光芒洒向大地。
不远处有人举着手电筒走过来。
至少三个人。
黎周周拉着小反派躲到草丛后，一不小心，戳中了受伤的那只脚，她忍不住闷哼一声，叹息着闭上眼。
该死的。
让她痛死算了。
再睁开眼，身边已经围满了五六个拿着手电筒的人，一个个面色冰冷，射过来的目光好像是在看死人。
黎周周下意识站到小反派面前，手里举起的杆子卑微弱小，毫无存在感。
站在中间的穿警服的那人上前一步，将黎周周狠狠踹倒在地，面色阴狠：“跑啊，怎么不跑啦？”
月光撒进屋里，落到床上两个小小的人身上。
小反派努力地靠近了小姑娘几分，将她的小手握在手里，才终于心满意足地睡下。
纪红站在胡同口，她换下了在书院的穿着，只穿了件体恤和牛仔裤，看起来朴素又简单。
大早上这条胡同还没什么人往来，她就一直望着里面，期盼着那个小不点儿姑娘从里面蹦跳着跑出来。
“纪红！我在这儿！”
一个声亮活泼的声音响起，她回过头，就见一个糯米团子往自己身上撞来。
糯米团子抬起头，露出白嫩的小脸，笑嘻嘻：“纪红，我可爱吗？”
纪红蹲下来，看小姑娘臭美地摸摸自己的脸，忍不住笑：“可爱可爱，可爱爆了。”
宋清辞在后面跟上来，他只轻轻扫了眼纪红，就上前一步牵住小姑娘的手，脸上带了几分委屈：“姐姐，你刚刚都不等我。”
黎周周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摇摇他的手，“不会了不会了，没有下次了。”
宋清辞那张阴雨绵绵的脸当即转晴。
纪红似笑非笑地盯着两个小团子手拉手，忍不住调侃了句“童养夫”。
黎周周下意识看向宋清辞，然而小反派只是眨眨眼，虚心好学地问：“童养夫是什么？”
黎周周：“就是弟弟。”
嗯，就算是胡说八道，也要一本正经。
宋清辞：“所以我是姐姐的童养夫吗？”
黎周周：“……”
不。你不是。
纪红好不容易看黎周周吃瘪，笑得直捂肚子。
等笑完了，纪红便道她准备回家了。
“回家？”小姑娘瞪大了眼，“你家不是在这里吗？”
纪红白她一眼：“你听谁说的？又是院里那几个混小孩吧？”
“老娘是被人拐卖来的，现在好不容易逃出来，当然是从哪来回哪去了。”
语罢，纪红颇有些感慨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正欲点燃，余光落在两个呆呆看着她的小团子，还是把烟收起来。
“你们出来了就不要再想着去招惹那群人了。”纪红摸摸黎周周的脑袋，“那群人很可怕的。”
纪红最后也没说那群人那里可怕。
以至于黎周周前脚刚和人分别，后脚就牵着小反派的手气势汹汹地跑进了警察局。
“警察叔叔！我要报案！”
……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警察们一听到毒品两个字，当即精神一震，询问了两人各种详细情况，就派人出去查看。
当天晚上，派出去的人回来，面容凝重地表示那里什么也没有。
小姑娘从座位上滑下来，“不可能，我明明……”
忙活一下午，原以为会有什么重大突破的警察们累得摊在桌上，没人理会她说的话。
宋清辞突然拉拉她的手，道：“姐姐，那个人说谎。”
“谁？”
小反派指向去调查后回来的人。
那人一张国字脸，脸上笑吟吟的，黎周周皱眉：“不像是坏人啊。”
小反派无奈叹气：“可是他就是奸细。”
人说谎的时候眼睛会下意识往上看，而且书院后山都是泥土，那人的鞋子却干干净净的，这也说明他根本没有去过后山。
宋清辞不懂为什么一室的警察都没发现那人的不对。
也不知道这些警察和书院的人到底是一伙的，还是真的不知情。
但不管如何，这里肯定不能继续待下去。
“小妹妹，叔叔迷路了，你们能不能帮叔叔找一下路呀？”
笑得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了各种斑点，约摸五十来岁的男人站在面前，将手里的糖果有意无意地露出来。
在他对面，是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姑娘和一个面露警惕的小男孩。
两个小孩手牵着手，面面相觑，正是刚从警察局里出来的黎周周和宋清辞。
黎周周后退半步，拉紧了小反派，目光盯着那个人，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可是叔叔，我爸还在等我们呢，就在前面的警局。”
一句话警告对方警局就在附近，家长也在等着，可能随时会过来。
黎周周以为这话说出来，对方多少会顾忌着，没想到他只是微微一愣，笑了：“没什么的，就在这附近不远的。”
他伸出手来，几乎同时，黎周周拉着宋清辞转身就跑。
两个小孩虽然跑不过对方一个成人，但胜在身子轻，活动灵敏。
黎周周第一次感到自己跑得是如此飞快，简直能和在陆地上奔跑的鸵鸟比一比，而小反派则和她形成鲜明对比，本来人就小，又不常锻炼，中间差点被黎周周拉着糊到地面上。
两个小孩大眼瞪小眼，最后黎周周充分发挥原主大力怪女的能力，将小反派一扛，又立马飞奔起来。
好不容易重新跑回警局门口，刚要进去，门口走出来一个警察。
是被宋清辞说有问题的那个警察。
黎周周放下小反派，警惕地盯着那警察，他在门口望了望，很快就注意到了阶梯下的两个小孩，脸上堆起笑：“是你们啊，怎么还不回家？”
若不是听了小反派的分析，知道对方很有可能是和书院的人同流合污的，黎周周都差点以为他真是个好人。
她上下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拉着小反派就踩上阶梯，就听到那个人继续道：“不用去找了，人都下班了。”
这一次，对方的声音平静又冷淡，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脚步顿住，黎周周望进警局的大门，里面除了刺眼的白炽灯的光，没有其他人来往，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安静得不可思议。
安静得像是悬疑电影里杀人犯出场的前戏场景。
她猛地回过头，看到那人也回过头来露出慈爱的笑容，明明是跟之前一样的表情，却莫名让人不寒而栗。
“姐姐……
”
小反派的声音响起，她回过头，他已经被人敲晕在地上。
目光上移，是刚刚那个问路的男人，手里拿着棒球棍，正要朝她下手打来。
“停！”
黎周周举手示意其停止，她同情地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小反派，可怜兮兮道：“我自己……”
来字还没有说出口，伴随着脑后一阵剧痛，世界颠倒昏暗了过去。
简直……没人性。
连她这样如花似玉的孩子都下得下狠手去打，活该最后是那个结果……
半昏半醒间，黎周周仍不忘吐槽几句。
“吱嘎---”
有人推门进来了。
“两个小崽子抓来干什么？”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
“他们知道了后山的事。”熟悉的声音，是那个警察，他轻笑了声，突然冷道：“差一点就让他们逃了。”
“抓来干什么？直接跟平常那样处理就好了。”粗哑的声音主人似乎很不满。
黎周周感觉到有人踢了踢自己，接着下巴被人抬起来，她听到那个警察带笑的声音：“长得不错，死了可惜。”
“那还是孩子。”粗哑声音的主人道，又突然轻嗤：“亏你身上还穿着这身，狠起来，倒是比我们这些恶人还绝。”
那两人之后不知又说了什么，黎周周强迫自己睁开眼，却发现怎么也挣不开，就好像眼睛被上了胶一样，沉重得抬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身边有个低低的声音：“周周，周周，醒醒。”
是小反派的声音。
怎么又喊周周……
“叫姐姐。”有气无力地睁开眼，黎周周佯装生气地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清辞哭笑不得，就算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还是这样毫不慌乱，一如既往地纠正他，让人几乎要忘记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有多危险。
“好，姐姐，这里很危险，我们现在得赶紧出去。”他放柔了声音，将小姑娘小心地扶起来。
不知那群人是自信他们不敢跑还是什么，两人都只被打晕而没有被绑上绳子。
黎周周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四肢，终于稍稍恢复了些许力气，才有空打量周围。
潮湿稻草铺满了地面，墙壁是木板做的，带着常年潮湿的味道，上面都黑了一片，头顶除了几根作支撑的木头，其他都是稻草，整个屋子除了那扇铁门，其他都是草木。
双手环胸的小姑娘扫视一周，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那些人要是拿铁房子关她她或许还逃不了，谁知道他们居然用木头屋来关她。
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剧情一样。
黎周周一拳一个木板，只听见重重的“嘭”，一面木墙倒下，在地上掀起浓浓的灰尘。
黎周周趁机拉上身边有些呆呆的小反派，也不管前面是哪了，有一步走一步。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约摸是山林，一路走来都是繁茂的树林，黎周周有好几次还差点被尖锐的树枝刮到脸。
两人不知跑了多久，天色暗下来，山里的温度开始极速下降，也没见那群人喊抓人的声音。
黎周周有点奇怪，按照一般剧情，这时候不是会有人把他们抓回去的吗，何以到现在还没人来？
倒不是她愿意被抓回去，只是单纯地觉得-----
这跟想象中的套路不一样。
“小心。”
黎周周将小反派从高坡上牵下来，正要松一口气，脚上好像踩到了什么，接着是脚下传回的剧烈的疼痛，像是把她的骨头和着肉都碾碎了一样。
“额……”
瘦弱单薄的小姑娘额头冒汗，细细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她咬紧牙关，忍着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此刻，黎周周无比悔恨几分钟前乌鸦嘴的自己。
“姐姐！”
黎周周的神情不对，宋清辞很快注意到，他低下身子去看，小姑娘的脚被捕猎夹夹住，蓝白色的帆布鞋正往外冒血，在昏暗的天色中看起来格外恐怖。
眼眸微深，他撩起手肘上的衣服，准备掰开它，但是任由他怎么出力，那个铁器就是纹丝不动。
黎周周呼喊系统，想让它给自己屏蔽痛觉，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应，气得她又痛了几分。
小反派还在用力地给她掰开，她看到他原本白嫩嫩的小手甚至因为用力过大出现了血痕，忍着痛意，她咽了咽口水，眼里有些湿意：“小辞，别掰了。”
她保护的那么好的小天使怎么可以受伤。
她是许诺过要保护他的人啊，为他保驾护航，为他排除万难，为他扫清烦恼，让小反派一直快乐，开心……
可是现在，好像被保护的人，变成了她。
黎周周微微蹲下身，她摸摸小反派的脑袋，努力挤出一抹笑，“小辞，没事，姐姐自己来。”
小反派乌黑的眼睛湿湿的，他盯着小姑娘那张惨白娇弱的小脸，拳头握紧又放开，终于让开来。
就见瘦弱的小姑娘慢慢蹲下来，两手移向脚边，狠狠一掰，她闷哼一声，眼泪豆子掉下来。
总算把该死的捕兽夹掰开了。
掰开的一刻，黎周周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她气喘吁吁地往后倒，也不管干不干净了。
她觉得她穿来这趟就是来体验人间疾苦的，什么变形计都特么没她苦。
妈的。
不能想以前优渥的生活了，不然她这次就不是黯然神伤，而是揭竿而起了。
黎周周让小反派给自己找了个杆子，严厉拒绝了他要背她的提议，一瘸一拐地继续走。
她就不信，慢慢走，她和小反派还会走不出这片山林！
夜里的山格外冷。
黎周周没一会就被冻得直发抖，小反派反应没她激烈，但是通过身体接触，她也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黎周周抬头看一眼天上，冰冷的月高高挂起，将白纱一样的光芒洒向大地。
不远处有人举着手电筒走过来。
至少三个人。
黎周周拉着小反派躲到草丛后，一不小心，戳中了受伤的那只脚，她忍不住闷哼一声，叹息着闭上眼。
该死的。
让她痛死算了。
再睁开眼，身边已经围满了五六个拿着手电筒的人，一个个面色冰冷，射过来的目光好像是在看死人。
黎周周下意识站到小反派面前，手里举起的杆子卑微弱小，毫无存在感。
站在中间的穿警服的那人上前一步，将黎周周狠狠踹倒在地，面色阴狠：“跑啊，怎么不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