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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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今儿不是说朝中有事儿，会晚些回来吗？可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娘娘，老臣为何会提前返家，娘娘您应该最明白，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不同于青鸾的笑容，青炽的神色冰冷，他瞅了眼青鸾，继而转向倚在清儿怀中的青朽，怒道：
“还有，这个逆子怎么在这里？”
“爹……”
青朽一惊，抬头看向青炽想解释，可见他怒目相向，只得又把那些话给吞了回去。
清儿见状，赶紧代她向青炽解释：
“老爷，这不关小姐的事，是清儿――”
“住嘴！”
青炽一语打断了清儿的话，狂躁地训道：
“我不是交代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放她进来的吗？清儿你究竟把我的话都听到哪儿去了！”
“可是……”
“快，把这个逆子给我撵出去！老夫不想再看见她！”
“老爷……”
紫秦看着因青炽的话而变得面色惨白的青朽，很是不忍。不管怎么说，小姐好不容易回来了，老爷也不该对她这样啊，况且她刚才还被折腾得那么惨，现在还没来得及和自己的爹说上一句话，马上又要被赶出去，她的心里该有多难受！
“什么？想走？谁允许她走了？老身还要这孽种为我偿命呢！”
被紫秦打倒在地的假面人不知何时已从地上爬起，只见他摇晃着身子狞笑着，依旧挣扎着向青朽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紫秦脸一侧，下一瞬便闪到假面人的身前，手刀一挥，就将他再次打翻在地。
“你！你可知道我是谁，竟然敢……”
假面人捂着胸口，还想继续叫嚣，但紫秦已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脸色阴郁得犹如催命阎王：
“不管你是谁，但你若不想死，就休得放肆！”
“唔！”
假面人奋力一挣，但紫秦的脚却如钉子一般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而他一抬眼，又见了紫秦的神情，终是知他说的绝不会是假话，忙惊恐地拿手捂住了嘴。
这方假面人刚刚消停，那方青炽便盯着清儿，阴恻恻地吩咐：
“清儿，你还杵在这里看什么热闹？还不快把这逆子给我撵出去！”
“可是老爷……”
看着青炽，又看了看青朽，清儿显得很是为难。虽然而老爷是她万万得罪不起的，可她毕竟是小姐的人，不管青炽说什么，于她而言，她是实在不愿就这么把自家小姐赶出去的。
“可是可是，你还可是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要老夫亲自动手，将她打出门去，你才甘愿了吗？”
因清儿的犹豫，青炽暴怒。
“爹，朽儿不是才回来吗？您又何必对她发那么大的火？您老还是消消气，莫要吓着朽儿了。”
正当清儿不知如何应对时，青鸾突然凉凉地插进句话来，让清儿不由地惊讶地看向她。
因为清儿是越来越搞不清这位贵妃娘娘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若说小姐会被吓着，也全是因为她制造的这出闹剧吧？刚才差点要了小姐的命，这会儿又说这话，她究竟想做什么？
青鸾若无其事地圆场，然而青炽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冷冰冰地又唤了句：
“清儿！”
清儿惊得两肩一耸，虽然青炽只说了两个字，但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但她揽着青朽肩上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搂得更紧了。
“没用的东西！”
青炽见清儿不肯放开青朽，狠狠地骂了句，便转头吩咐别的下人：
“来人，赶紧让这个人从我面前消失！”
“老爷！”
清儿急了，她又看了眼青朽。虽然离最危急的时候已过去了好一会儿，但她依旧能感受到小姐的身子在瑟瑟发抖。于是咬咬牙心一横，打算不顾一切先护主小姐再说：
“老爷，小姐她知错了，您就――”
“清儿，别胡闹，我走就是。”
不想她刚开了个话头，便被青朽给断然截了下来。
“小姐？”
“够了，清儿，别说了。”
青朽抬眼，轻声阻止清儿。
虽然这次不是她自愿回来的，可既然爹执意要她走，她也没理由继续留下来，更不能让清儿因此为难。不过即使要走，她也要自己走出去。
于是她抹开清儿握着自己的手，缓缓走到青炽面前，倒头一拜：
“爹，您不用为朽儿发火，朽儿这就走，还请爹爹您多多保重身体。”
“哼！”
青朽的声音既轻又恭敬，但青炽却吝于看她一眼，只背过身去，重重地哼了声，就算是应了她了。
青朽早知他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拜完后直起身，便转过身往院外走去。
“小姐！”
“站住！你们有谁赶追出去，就和她一样，别想再回来！
清儿见状想要追上前去，但听了青炽的警告后，只能硬生生地停下脚步，无奈地看着青朽渐渐走远。
青炽也默默看向青朽离开的方向，待确定她已走远了，他才转头，对下人交代道：
“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直到老夫死的那一天，老夫都不想再见到这孽子！所以任何时候，都不允许她再进我青府！”
之前见识了青炽的怒火，众人哪敢接嘴，没人开口应答，整个院子也处在一种古怪的静默气氛里。
“你们到底听到没有！”
面对这样的静默，青炽又吼了句。
“知道了，老爷。”
“既然知道了，那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青炽勃然道。
“是，老爷。”
众人巴不得赶快离开这里，一听青炽吼，便纷纷往院外退。不消一刻，院中除了青鸾父女及紫秦外，只余下几个不知所措的神婆，以及那个被紫秦踩在脚下的假面人而已。
而青鸾始终冷漠地看着人群散去，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突然笑道：
“爹，您如此偏心，本宫真是越看越嫉妒呢。”
“嫉妒？”
青炽转头看向青鸾，细长的眼微微上挑，表情阴晴难辨：
“娘娘何出此言？”
“爹您为了保护朽儿，不让她知道事实真相，不惜一次次将她赶出青府，就算被她误解也再所不惜，不是吗？”
青鸾淡然笑道。
“真相？呵呵。”
青炽一眨眼，也淡淡笑起：
“那娘娘您丝毫不顾父女之情，几次三番地与老臣作对，是否就是被这所谓的真相所蛊惑呢？”
“蛊惑？爹，您这话也说得太重了吧，再说爹对本宫来说恩重如山，本宫怎会不顾父女之情呢？本宫会这样做，只是想要朽儿了解当年发生的一些事而已。”
青鸾垂下眼，嘴角边却浮起淡淡的梨涡，那模样像及了迷人却又像含有巨毒的美女蛇，仿佛一旦被她缠上，便绝无生路。
“当年之事？娘娘果然还是对过去那些耿耿于怀。罢了，娘娘，不管您心里有多怨恨老臣，老臣都不会怪您，或许老臣之前的一些行为，确实有对不起您的地方。不过――”
青炽面色一整，视线扫过那些神婆，最后落在躺倒在地的假面人身上，紧紧盯着，冷酷地警告道：
“若是娘娘您想阻挡老臣的道路，老臣也不会再顾及父女之情，老臣会第一个把您除去！”
“是么？爹您怎么这么说，本宫好担心呢。”
青鸾故意做出害怕的表情，看着青炽，言语中充满了挑衅。
青炽冷声继续出语警告：
“娘娘您也该知道，老臣能扶持您到现在的地位，也能在一夕之间将您拥有的一切毁去，所以老臣在此奉劝娘娘，您可千万别出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面对青炽的警告，青鸾只是抬眼挑了挑眉，不置一辞。
“娘娘，今日的话，老臣希望您能记在心里，告辞！”
然而青炽也不在乎青鸾的态度，撂下了句狠话，便拂袖而去。
见青炽转身离去，紫秦也放过了假面人，只是面无表情地对着青鸾微一点头，转身也欲跟着青炽离去。
但青鸾却在此时开了口：
“紫护院，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青鸾的话让紫秦的脚步微滞，但只一瞬，他便又恢复了镇定，继续往外走。
紫秦冷漠的态度另青鸾有些不快，于是她稍微加大了音量，又问了句：
“紫护院，这多年未见，你就没有什么话是想对本宫说的吗？”
紫秦终于停了下来，回过头看定她，想说什么，但见那几个神婆神棍还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于是一犹豫，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青鸾见他欲言有止的模样，立刻侧目大声训道：
“混帐东西！你们还杵在那看什么热闹，还不快滚？”
神婆们正愁没机会离开，一听青鸾开口，忙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紫秦沉吟半晌，待院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时，终于开了口：
“娘娘，您就这么想除去二小姐吗？”
“什么？二小姐？你说的是朽儿？哈，你我五年未见，你想与本宫说的话，难道就只有这句？”
紫秦的问话让青鸾啼笑皆非，从她的表情看来，很显然，这个问话未得她的欢心。
紫秦却坚定：
“回娘娘，小的只想知道这个而已。”
“谁说本宫要杀朽儿了？”
青鸾脸色越来越阴郁：
“你是哪只耳朵听见，本宫说要杀朽儿了？这子虚乌有的事儿，紫护院你可不能乱说！”
紫秦抬眼，不卑不亢地朗声反驳道：
“娘娘，虽然小人驽钝，可您做了这么多荒唐事儿，不就为了要二小姐的命么？您要二小姐的命，娘娘是从来不明着说，可只要是明眼人，可都看得明白的。只是小人不知，娘娘您究竟为何这么想杀了二小姐？或是，杀了二小姐，对娘娘来说，有什么好处么？”
回避不了这个问题，青鸾冷笑地反问道：
“本宫为何要杀朽儿？这原因，紫护院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娘娘的心思，小的又怎会清楚？”
然而面对青鸾的问话，紫秦也淡漠地反击回去：
“不过不管娘娘怎么想，但娘娘您既然早已知道二小姐在老爷心中的地位，那还是别对二小姐轻举妄动为好，老爷这人是说到做到的，娘娘若因此出了什么事，小的恐怕也护不了您了。”
“护不了我？你说你要护我？哈哈！”
青鸾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突然间抓了狂：
“谁说要你护了？你以为时至今日，那老匹夫还能把本宫怎样？本宫如今身为贵妃，又怎么需要你这等没用的护院保护？紫护院，你好大言不惭！”
“娘娘，你说小人大言不惭也好，以下犯上也罢，总之小人说这些，也是为了您好，所以娘娘您最好别再伤害二小姐，小人也不想与娘娘为敌。”
纵然青鸾已然发狂，可紫秦还是冷静自若的模样，他微躬身，大致行了个礼，便请辞道：
“娘娘若是没有别的话可说，那小人就先告辞了。”
“告辞？本宫还没让你走呢，你急什么！”
青鸾气急败坏地拦到紫秦前，不放他走：
“你们张口闭口都是警告本宫别碰朽儿，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不是这个孽种，我娘怎会那么早的就离开人世？你，你，你与我今日又怎会变得如斯田地？”
“娘娘，当年夫人之死，还有那件事，与二小姐根本无任何关联，您将所有的事推给二小姐，又是何必呢。”
紫秦看着青鸾，表情既悲伤又无奈。
“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关系大着呢！这一切的一切，会变成这副模样，还不是因为那孽种?都是因为那孽种！孽种!”
青鸾面色一变，如花月容之上表情扭曲，整个人因强烈的恨意突然变得异常可怕。她紧紧抓着紫秦的手臂，双眼如濒死者般盯着他不放：
“且不说娘亲，当年若不是因为她，你我现在应过上神仙般的幸福日子了，不是吗？”
紫秦任由青鸾拽着手臂，苦笑道：
“娘娘，那事儿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小人早已忘了，而娘娘如今的身份也是今非昔比，所以也请娘娘快些忘却吧。”
紫秦的话语情真意切，青鸾哪听得进他的劝告，她松开手，转而捂着自己的耳朵，疯狂地摇头：
“忘却？你与我的那些事儿，一幕幕的，你让本宫如何能忘！直到今天，本宫想起还后悔不已。若不是那不知从哪儿来的孽种毁了你我的幸福，本宫何致如此痛苦！紫秦，难道你就不曾怨过？你落到这般田地也是因为她，难道你还要为那孽种说话吗？”
“娘娘，难道你至今还以为，我们俩在一起真就会幸福吗？小人却认为不是这样的。”
紫秦静静地听青鸾喊完，才幽幽地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
青鸾停了摆头，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有疑问，更有期冀。
“娘娘，这么多年来，您难道还没想明白么？”
看着青鸾，紫秦的目光里有些须怜惜，但更多的是决绝：
“您所说的那种幸福，您幻想的那种幸福，早已不可能实现了，娘娘您还是早些死心罢。”
“爹，您今儿不是说朝中有事儿，会晚些回来吗？可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娘娘，老臣为何会提前返家，娘娘您应该最明白，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不同于青鸾的笑容，青炽的神色冰冷，他瞅了眼青鸾，继而转向倚在清儿怀中的青朽，怒道：
“还有，这个逆子怎么在这里？”
“爹……”
青朽一惊，抬头看向青炽想解释，可见他怒目相向，只得又把那些话给吞了回去。
清儿见状，赶紧代她向青炽解释：
“老爷，这不关小姐的事，是清儿――”
“住嘴！”
青炽一语打断了清儿的话，狂躁地训道：
“我不是交代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放她进来的吗？清儿你究竟把我的话都听到哪儿去了！”
“可是……”
“快，把这个逆子给我撵出去！老夫不想再看见她！”
“老爷……”
紫秦看着因青炽的话而变得面色惨白的青朽，很是不忍。不管怎么说，小姐好不容易回来了，老爷也不该对她这样啊，况且她刚才还被折腾得那么惨，现在还没来得及和自己的爹说上一句话，马上又要被赶出去，她的心里该有多难受！
“什么？想走？谁允许她走了？老身还要这孽种为我偿命呢！”
被紫秦打倒在地的假面人不知何时已从地上爬起，只见他摇晃着身子狞笑着，依旧挣扎着向青朽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紫秦脸一侧，下一瞬便闪到假面人的身前，手刀一挥，就将他再次打翻在地。
“你！你可知道我是谁，竟然敢……”
假面人捂着胸口，还想继续叫嚣，但紫秦已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脸色阴郁得犹如催命阎王：
“不管你是谁，但你若不想死，就休得放肆！”
“唔！”
假面人奋力一挣，但紫秦的脚却如钉子一般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而他一抬眼，又见了紫秦的神情，终是知他说的绝不会是假话，忙惊恐地拿手捂住了嘴。
这方假面人刚刚消停，那方青炽便盯着清儿，阴恻恻地吩咐：
“清儿，你还杵在这里看什么热闹？还不快把这逆子给我撵出去！”
“可是老爷……”
看着青炽，又看了看青朽，清儿显得很是为难。虽然而老爷是她万万得罪不起的，可她毕竟是小姐的人，不管青炽说什么，于她而言，她是实在不愿就这么把自家小姐赶出去的。
“可是可是，你还可是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要老夫亲自动手，将她打出门去，你才甘愿了吗？”
因清儿的犹豫，青炽暴怒。
“爹，朽儿不是才回来吗？您又何必对她发那么大的火？您老还是消消气，莫要吓着朽儿了。”
正当清儿不知如何应对时，青鸾突然凉凉地插进句话来，让清儿不由地惊讶地看向她。
因为清儿是越来越搞不清这位贵妃娘娘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若说小姐会被吓着，也全是因为她制造的这出闹剧吧？刚才差点要了小姐的命，这会儿又说这话，她究竟想做什么？
青鸾若无其事地圆场，然而青炽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冷冰冰地又唤了句：
“清儿！”
清儿惊得两肩一耸，虽然青炽只说了两个字，但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但她揽着青朽肩上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搂得更紧了。
“没用的东西！”
青炽见清儿不肯放开青朽，狠狠地骂了句，便转头吩咐别的下人：
“来人，赶紧让这个人从我面前消失！”
“老爷！”
清儿急了，她又看了眼青朽。虽然离最危急的时候已过去了好一会儿，但她依旧能感受到小姐的身子在瑟瑟发抖。于是咬咬牙心一横，打算不顾一切先护主小姐再说：
“老爷，小姐她知错了，您就――”
“清儿，别胡闹，我走就是。”
不想她刚开了个话头，便被青朽给断然截了下来。
“小姐？”
“够了，清儿，别说了。”
青朽抬眼，轻声阻止清儿。
虽然这次不是她自愿回来的，可既然爹执意要她走，她也没理由继续留下来，更不能让清儿因此为难。不过即使要走，她也要自己走出去。
于是她抹开清儿握着自己的手，缓缓走到青炽面前，倒头一拜：
“爹，您不用为朽儿发火，朽儿这就走，还请爹爹您多多保重身体。”
“哼！”
青朽的声音既轻又恭敬，但青炽却吝于看她一眼，只背过身去，重重地哼了声，就算是应了她了。
青朽早知他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拜完后直起身，便转过身往院外走去。
“小姐！”
“站住！你们有谁赶追出去，就和她一样，别想再回来！
清儿见状想要追上前去，但听了青炽的警告后，只能硬生生地停下脚步，无奈地看着青朽渐渐走远。
青炽也默默看向青朽离开的方向，待确定她已走远了，他才转头，对下人交代道：
“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直到老夫死的那一天，老夫都不想再见到这孽子！所以任何时候，都不允许她再进我青府！”
之前见识了青炽的怒火，众人哪敢接嘴，没人开口应答，整个院子也处在一种古怪的静默气氛里。
“你们到底听到没有！”
面对这样的静默，青炽又吼了句。
“知道了，老爷。”
“既然知道了，那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青炽勃然道。
“是，老爷。”
众人巴不得赶快离开这里，一听青炽吼，便纷纷往院外退。不消一刻，院中除了青鸾父女及紫秦外，只余下几个不知所措的神婆，以及那个被紫秦踩在脚下的假面人而已。
而青鸾始终冷漠地看着人群散去，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突然笑道：
“爹，您如此偏心，本宫真是越看越嫉妒呢。”
“嫉妒？”
青炽转头看向青鸾，细长的眼微微上挑，表情阴晴难辨：
“娘娘何出此言？”
“爹您为了保护朽儿，不让她知道事实真相，不惜一次次将她赶出青府，就算被她误解也再所不惜，不是吗？”
青鸾淡然笑道。
“真相？呵呵。”
青炽一眨眼，也淡淡笑起：
“那娘娘您丝毫不顾父女之情，几次三番地与老臣作对，是否就是被这所谓的真相所蛊惑呢？”
“蛊惑？爹，您这话也说得太重了吧，再说爹对本宫来说恩重如山，本宫怎会不顾父女之情呢？本宫会这样做，只是想要朽儿了解当年发生的一些事而已。”
青鸾垂下眼，嘴角边却浮起淡淡的梨涡，那模样像及了迷人却又像含有巨毒的美女蛇，仿佛一旦被她缠上，便绝无生路。
“当年之事？娘娘果然还是对过去那些耿耿于怀。罢了，娘娘，不管您心里有多怨恨老臣，老臣都不会怪您，或许老臣之前的一些行为，确实有对不起您的地方。不过――”
青炽面色一整，视线扫过那些神婆，最后落在躺倒在地的假面人身上，紧紧盯着，冷酷地警告道：
“若是娘娘您想阻挡老臣的道路，老臣也不会再顾及父女之情，老臣会第一个把您除去！”
“是么？爹您怎么这么说，本宫好担心呢。”
青鸾故意做出害怕的表情，看着青炽，言语中充满了挑衅。
青炽冷声继续出语警告：
“娘娘您也该知道，老臣能扶持您到现在的地位，也能在一夕之间将您拥有的一切毁去，所以老臣在此奉劝娘娘，您可千万别出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面对青炽的警告，青鸾只是抬眼挑了挑眉，不置一辞。
“娘娘，今日的话，老臣希望您能记在心里，告辞！”
然而青炽也不在乎青鸾的态度，撂下了句狠话，便拂袖而去。
见青炽转身离去，紫秦也放过了假面人，只是面无表情地对着青鸾微一点头，转身也欲跟着青炽离去。
但青鸾却在此时开了口：
“紫护院，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青鸾的话让紫秦的脚步微滞，但只一瞬，他便又恢复了镇定，继续往外走。
紫秦冷漠的态度另青鸾有些不快，于是她稍微加大了音量，又问了句：
“紫护院，这多年未见，你就没有什么话是想对本宫说的吗？”
紫秦终于停了下来，回过头看定她，想说什么，但见那几个神婆神棍还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于是一犹豫，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青鸾见他欲言有止的模样，立刻侧目大声训道：
“混帐东西！你们还杵在那看什么热闹，还不快滚？”
神婆们正愁没机会离开，一听青鸾开口，忙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紫秦沉吟半晌，待院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时，终于开了口：
“娘娘，您就这么想除去二小姐吗？”
“什么？二小姐？你说的是朽儿？哈，你我五年未见，你想与本宫说的话，难道就只有这句？”
紫秦的问话让青鸾啼笑皆非，从她的表情看来，很显然，这个问话未得她的欢心。
紫秦却坚定：
“回娘娘，小的只想知道这个而已。”
“谁说本宫要杀朽儿了？”
青鸾脸色越来越阴郁：
“你是哪只耳朵听见，本宫说要杀朽儿了？这子虚乌有的事儿，紫护院你可不能乱说！”
紫秦抬眼，不卑不亢地朗声反驳道：
“娘娘，虽然小人驽钝，可您做了这么多荒唐事儿，不就为了要二小姐的命么？您要二小姐的命，娘娘是从来不明着说，可只要是明眼人，可都看得明白的。只是小人不知，娘娘您究竟为何这么想杀了二小姐？或是，杀了二小姐，对娘娘来说，有什么好处么？”
回避不了这个问题，青鸾冷笑地反问道：
“本宫为何要杀朽儿？这原因，紫护院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娘娘的心思，小的又怎会清楚？”
然而面对青鸾的问话，紫秦也淡漠地反击回去：
“不过不管娘娘怎么想，但娘娘您既然早已知道二小姐在老爷心中的地位，那还是别对二小姐轻举妄动为好，老爷这人是说到做到的，娘娘若因此出了什么事，小的恐怕也护不了您了。”
“护不了我？你说你要护我？哈哈！”
青鸾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突然间抓了狂：
“谁说要你护了？你以为时至今日，那老匹夫还能把本宫怎样？本宫如今身为贵妃，又怎么需要你这等没用的护院保护？紫护院，你好大言不惭！”
“娘娘，你说小人大言不惭也好，以下犯上也罢，总之小人说这些，也是为了您好，所以娘娘您最好别再伤害二小姐，小人也不想与娘娘为敌。”
纵然青鸾已然发狂，可紫秦还是冷静自若的模样，他微躬身，大致行了个礼，便请辞道：
“娘娘若是没有别的话可说，那小人就先告辞了。”
“告辞？本宫还没让你走呢，你急什么！”
青鸾气急败坏地拦到紫秦前，不放他走：
“你们张口闭口都是警告本宫别碰朽儿，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不是这个孽种，我娘怎会那么早的就离开人世？你，你，你与我今日又怎会变得如斯田地？”
“娘娘，当年夫人之死，还有那件事，与二小姐根本无任何关联，您将所有的事推给二小姐，又是何必呢。”
紫秦看着青鸾，表情既悲伤又无奈。
“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关系大着呢！这一切的一切，会变成这副模样，还不是因为那孽种?都是因为那孽种！孽种!”
青鸾面色一变，如花月容之上表情扭曲，整个人因强烈的恨意突然变得异常可怕。她紧紧抓着紫秦的手臂，双眼如濒死者般盯着他不放：
“且不说娘亲，当年若不是因为她，你我现在应过上神仙般的幸福日子了，不是吗？”
紫秦任由青鸾拽着手臂，苦笑道：
“娘娘，那事儿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小人早已忘了，而娘娘如今的身份也是今非昔比，所以也请娘娘快些忘却吧。”
紫秦的话语情真意切，青鸾哪听得进他的劝告，她松开手，转而捂着自己的耳朵，疯狂地摇头：
“忘却？你与我的那些事儿，一幕幕的，你让本宫如何能忘！直到今天，本宫想起还后悔不已。若不是那不知从哪儿来的孽种毁了你我的幸福，本宫何致如此痛苦！紫秦，难道你就不曾怨过？你落到这般田地也是因为她，难道你还要为那孽种说话吗？”
“娘娘，难道你至今还以为，我们俩在一起真就会幸福吗？小人却认为不是这样的。”
紫秦静静地听青鸾喊完，才幽幽地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
青鸾停了摆头，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有疑问，更有期冀。
“娘娘，这么多年来，您难道还没想明白么？”
看着青鸾，紫秦的目光里有些须怜惜，但更多的是决绝：
“您所说的那种幸福，您幻想的那种幸福，早已不可能实现了，娘娘您还是早些死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