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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还在酒店外等着,丁蔓儿上了车后,这一次没让他再把自己送到平时自己常住的地方,而是回了丁家。

    可是在丁蔓儿心里,她从小似乎从没真正把自己的家当成家,她一直都把陆家老宅当成自己的家。

    自己的家永远都那么冰凉,没有人情味儿,就算灯火通明也没有人情味儿。

    陆家却不同,那里永远都是欢声笑语。陆上行就算在外面凶狠和不近人情,回家后面对母亲和兄弟,也是很有儿子和大哥的暖意。其实,从心理角度来说,陆家是丁蔓儿的心灵港湾。

    她小的时候,根本不想回自己的家里住。每次回来,就看见父亲带不同的女人来家里。那些女人不管高矮胖瘦,全都面目可憎。她都不喜欢,于是吃饭的时候,她会故意将碗碟敲得叮叮响。

    她十几岁时有一次,在餐桌上亲眼看到父亲和一个女人调笑。她实在忍不住了,在他们说出“吃豆腐”那种意思的话后,真的将一盘豆腐端起来,一下子扣在那个女人的低胸裙子里。她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个女人被豆腐烫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边用手抹豆腐,一边像一只母猴子一般啊啊大叫。

    丁蔓儿看到她那样子,简直是乐不可支,也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那个女人叫得有多凄惨,她笑得就有多响亮。

    丁半山先用餐巾替那个女人擦拭一番,慢慢地走到她面前来,站定。丁蔓儿到现在都还记得,父亲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

    那不是一个父亲应该有的眼神,也不像外面的什么坏男人。那眼神里带着冷漠、嫌弃、不耐烦和生气。

    丁蔓儿本能地吓得后退了一步,可还是没躲过,丁半山一巴掌重重地扇在女儿的脸上,小女孩的脸庞瞬间就红肿得老高。

    ——现在又靠在车窗上在回忆的丁蔓儿,甚至都想不起自己被父亲打了一巴掌之后有没有哭过。后来,她给林贝如打电话,林贝如赶快过来将她接到了陆家去,走之前还将丁半山骂了一顿。而去了陆家之后,丁蔓儿才发现陆家好温暖啊,温暖得她完全不想离开。

    那时候,就连陆上行都来安慰她,问她脸痛不痛,叫她别哭了。

    而丁蔓儿在陆家的人面前,除了面对陆上考,其他的时候总是表现得很乖巧很可爱。但是只要背对陆家人,她的脸色就会变得很难看,在其他人面前简直五花八门,什么坏表情都有。这样的习惯一直保持到她长大之后。

    ——回想起这些事的丁蔓儿,忽然叹了口气。

    还有一次,她大概只有八九岁。也是在家里看见父亲带回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看起来似乎比其他的要和蔼客气一些,对丁蔓儿也比较好,来的时候还给她带了零食和玩具。那个女人私底下逗她:“听说你妈妈很早就过世了,你也蛮可怜的,那我到你家来,给你做妈妈好不好?”

    小小的丁蔓儿只是看着她,既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

    等到丁半山来到他们面前,她指着那个女人,很平静地跟自己的父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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