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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航班落地香港国际机场后20分钟,我在出站口见到了周晓枫,他刚从北京过来。

    对比我因为舟车劳顿的灰头土脸,他倒显得精神饱满,只不过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眼神里少了以往重逢的兴奋,只是很淡然地接过我的行李箱。

    “等了我多久了?”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比你的航班早落地1个小时。”他拉起我的手,“这么凉?还有,你嗓子怎么了?”

    我抽了抽鼻子,“可能有点感冒了。”

    “冰天雪地里受寒了?”周晓枫下意识把我搂在怀里,温暖的手心摩挲着我的手臂,“你们公司太狠了,这算不算工伤呢?”

    “只要不瘫痪,都不算工伤。”我抬头看看他,周晓枫的眼神是熟悉的,熟悉到可以让我放心地卸下很多疲惫。

    到家后,他让我靠在床上休息,自己去厨房捣鼓了小半天,出来的时候手上握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浅褐色液体。

    “喝吧,驱寒的。”周晓枫脱下外套,额头上有一层细细的汗,香港比北京温度高太多。

    我小饮一口,“加了生姜?”

    “生姜红枣水冲的感冒颗粒。”周晓枫坐在我身边,看着我全部喝完。

    喝完了,全身都很放松,很舒服,我把杯子搁在床头柜上,“谁教你这样做的?”

    “我小时候感冒了,我奶奶就煮这个生姜红枣水给我喝,以前没有这种中成药,爷爷会往里面加点草药,什么荆芥防风之类的,反正有效。”

    “我听你爸说过,爷爷是个中医。”

    “算不上中医吧,他也没有正儿八经学过,就是跟着一个赤脚医生混了几年,后来自己也顶多算个赤脚医生,村里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他。”

    我调整了一下枕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靠着,“灵儿还好吧?”

    “还好,我每天都视频,你要不要跟她视频一下?”

    我看了看时间,九点刚过,“算了吧,冬天冷,她起来比较迟,这会估计还在睡觉。”

    “那也是。想吃点什么?我来给你做。”

    “飞机上吃了早餐的。”

    “飞机上那叫什么早餐。”周晓枫不理我,系上围裙就开始在厨房忙活,“你冰箱里也没什么东西,就几个鸡蛋和火腿肠。”

    “要不我下楼买点儿菜。”楼下有个小超市,生鲜品种虽然不多,但做早餐够用。

    “我去吧。”他说话的当儿已经站在门口换鞋了。

    周晓枫下楼了,房间里安静下来。我感觉好了很多,下床在屋里转了转,换了居家服,打开行李箱,翻出这两天积累的脏衣服,脏衣服也不多,毕竟是冬天,也就是每日换下的贴身内衣裤,看来用不着洗衣机,手洗就可以了。

    每日用电脑的人多少都会神经衰弱,而家务是良药,洗洗刷刷的动作如果十分投入,就会如同橡皮擦一样,把大脑里胡思乱想的东西一点点清除干净,过程有些辛苦,结局很清爽。当我把衣服拧干晾晒的时候,门口有响动。

    “回来啦?”我心情好了,声音都明亮很多。

    “哎,上午的超市菜还挺多的,今天不用出去吃饭了,就在家里做吧。”周晓枫拎着大袋子菜走进厨房——具体说不是厨房,只是一个可以煮饭的操作台而已。

    我擦干手,围观他从购物袋里拿出各种各样的食材,“我帮你做点啥?”

    周晓枫歪头看看我,“那就一起择菜吧。”说着他递给我一把豆角。

    “早餐吃豆角?”

    周晓枫看看时间,“干脆早午饭一起做了吧,你看都10点了。”

    “也行。”

    我俩分工,他操刀,我动手,小公寓里都是厨具碰撞的声音,俩人都专注手上食材,并无多少交流。虽然我很小就学着做饭,但是并没有长期坚持过——做饭这种技能也是需要练习的,而周晓枫,尽管从小不沾阳春水,但是在深圳的一年半他包揽了我俩在家的所有饮食,虽然起步晚,但操作频繁且持续,所以总而言之,他的厨艺比我好太多。我偶尔侧头瞅他忙碌的样子,仿佛能看到我父母、他父母、祖父母、一众亲戚们在家里灶台边操劳的场景,那些场景比起肖之南带我领略的新奇精巧截然不同,也许远远不够刺激新鲜,但贵在令人心安——这种心安是浸入细胞的,即使大脑失控了,我还是能稳稳地接住往后的每一步节奏,条件反射一般。

    “周晓枫?”我轻轻唤他一句。

    “嗯?”他头也不抬继续切菜。

    我捞出水池里泡了一会儿的油麦菜叶子,装入一个小筛盆里沥水,想起小时候——也就是比灵儿大一点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着水从筛孔里淋淋沥沥地滴下,得意于自己制作的一个小瀑布。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教灵儿做菜?”

    周晓枫正在拍蒜,咚咚咚几下,声音挺夸张,估计没听到我说什么,还是沉浸在他备菜的专注里。

    这份专注一直到热饭热菜摆上桌。

    “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他给自己倒了点儿红酒,“你感冒了就别喝酒了。”

    “我说,什么时候教灵儿做菜?”

    “做菜这种事情其实不用教的。”他接过我手上的筷子,“关键是要遇到一个她想为之做饭的人,来,尝一尝,我也好久没有下厨了。”

    周晓枫的手艺,七分家乡味,三分故人意。

    默默吃了一会儿,“我们今天怎么安排?”

    “你想去哪里?”周晓枫反问我。

    “其实我哪儿都不想去。”

    “那就在家里呗。”

    饭后,他洗碗,我打扫卫生,家里收拾干净了,周晓枫连续打了三个哈欠。

    “今天四点半就起来了,这会困了,我去睡一会。”说着他关了手机,脱衣上床。

    我把窗帘拉上,床头灯调暗。

    “过来,陪我躺着吧。”他拍拍旁边的枕头。

    我觉得也有些困了,早上差不多六点多起来了,我松了头发,斜斜靠在床头,看着他双眼微闭。

    “不睡吗?”他见我不躺下,睁开眼睛问。

    “才吃完饭,靠一会儿,要不你也别急着躺下,一起坐一会?”

    周晓枫大概觉得有道理,跟我一样斜靠着,双手交叉抱胸前,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把他手拉下来,手心相对握着他,“你……心里有事?”

    “也没什么,公司的一些事情。”

    “融资还顺利?”

    周晓枫嘴角牵动了两下,“钱倒是有,就是给钱的人……不是我的理想合作伙伴。”

    想想前两天参加的路演现场,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财富是最嫌贫爱富的东西,小公司要在鲨鱼成群的海洋里存活下来大概率只能靠运气。我紧了紧他的手,内心有些愧疚,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办法为他分忧。周晓枫大概感觉到我在想什么,他伸手搂着我,“这是男人的事情,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我可以……”

    话还没说完,周晓枫就伸手按住我的嘴,“你可以让我独自处理这些事情吗?”

    我只能点头,他松开我。

    “那我能帮你什么?”

    “你真的想帮我?”

    “我帮你就是帮我自己,这有什么好质疑的?”

    “我不是质疑你的诚意,我是质疑你的能力。”说罢他把手收回去,又恢复了双手抱胸的姿势。

    “你说吧。”我坐直了看着他。

    周晓枫仰头看了看天花板,嘴里缓缓地吐出几个字,“跟我回北京去。”说罢他也坐直了,等我反应。

    “我……我会回去的。”

    “我要你现在就跟我回北京。”语气里有了强硬。

    “为什么要这么急?”我一贯不喜欢被安排,而且又是在这个问题上,心里有了点抗拒,情绪又回到半年前的状态。

    周晓枫深呼吸一口气,这口气吐的时间太长,我只觉得周围气压骤降。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眼神露怯,因为内心有虚。

    “Liela跟我说,你在北海道见的那位客户是你的学长。”周晓枫几乎是压着嗓子说出来的,他目光如扫描机一般,丝毫不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这种情况下,掩饰都是枉然,更可况我根本就不懂伪装。

    “是……肖之南。”我坦白。

    “说实话,我昨晚彻夜未眠。”

    “对不起。”即使事情并非我故意为之,但我并非无辜。

    “你没有对不起我。”周晓枫扭头轻哼一声,“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对不对得起我们的未来?”

    “确实是工作安排,我绕不开。”低头解释,内心也是委屈的,我在挣扎的边缘被折磨了两天,天人相斗的苦楚至今都未完全消解,但这些终究是我自己的事情,无从倾述,单纯站在周晓枫的角度看,他和我一样都是感情上的受害者,他才是真正无辜的。

    “你跟他一起,你知不知道我这里有多煎熬?”他抓起我的手猛戳他左胸。

    我欲收回,他强拽着,我只好作罢,这番示弱与以往我的彪悍完全不同,反倒让他以为我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他干脆把我另一只手也狠狠抓住,“我说了,你心里有他,就不要来招惹我,为什么上个礼拜还和我那样亲热,转身就去找你的旧情人?”

    “我不是故意的!”有些委屈是憋不住的,憋狠了就会流泪。“还有,我和他之间,就是工作关系,不是什么旧情人约会。”

    “你也许不知情,”周晓枫轻叹一口气,“但他有一万种方法安排和你见面。”

    我低头不语,这件事情,周晓枫没有分析错,肖之南确实是故意的。

    “你放开我。” 我手腕被他抓得有些发麻,可怜巴巴地哀求他。

    “怎么,以前干仗的架势都哪儿去了?”他突然用力把我拉到他眼皮子底下,贴着我耳边低声问,“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啊?”

    “没有。”我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他松开我的手,把我推开,倒头躺下,背对着我,浑身都是不想理我的倔强。我揉了揉手腕,挨着他,从背后搂着他,贴着他肩胛骨闷声重复,“我没有。”

    许久,周晓枫转过来,他闭着眼睛搂着我,“睡觉,别说话。”

    大概过了一刻钟,我见他睫毛微颤,就知道他还没睡着,捧着他的脸,轻吻他眼窝,“周晓枫,我不是个随便的女人。”

    他不作声,继续闭着眼睛。

    “即使,”我顿了顿,感觉到手下他脸上的肌肤有些紧绷,“即使我对他……还有感觉,我也不会做那些事情。”

    “哪些事情?”他终于睁开眼睛。

    “我承诺过你的、那些、不会做的事情。”

    他脸色渐渐柔和,四目相对,我心有怜惜,试探着吻他双唇,见他不拒绝,我就继续,一直到他主动搂着我,我才停下来。

    “消气了?”

    “还没有。”

    “那怎么办?”

    他终于笑了,支起身子单手解我睡衣,“你说怎么办?”睡衣从肩头滑落,周晓枫的神色瞬间凝固——他看到了我肩头的牙印。

    清清楚楚的牙印,周围都是仍旧醒目的淤青红紫。

    “这是什么?”

    “是……”心虚气短,我一时词穷。

    “磕的?碰的?被猫抓的?”

    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事情,我多说一个字都只会抹得更黑,于是心一横,干脆闭嘴不说话。

    “不好意思说是吧?我来做给你看如何?”说着他翻身上来,低头一口含住我肩头上的伤口,牙齿在上面轻轻摩擦,若有若无的刺疼伴随着吮吸的压痛,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终于,他抬起头来,双目赤红地俯视着我,双手如同铁钳子一般掐住我的双臂,劲道之大,不看都知道他手背上一定青筋暴起。

    “这是你俩之间的情趣吗?”冷冰冰的语气里,失望和轻蔑扑面而来。

    “不是。”

    “吴一荻,我说过,我能理解你对他的心思,但是你不能这样……这样玩弄我!”

    “我没有玩弄你!”

    “别跟我说他隔着衣服能咬这么深一个牙印。”他用力把我的睡衣领子扯上来,粗暴盖上我受伤的肩膀,“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居高临下,我像突然被逼上绝路的羔羊,只能等待命运的审判,所以干脆放弃辩解和抵抗,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就这么僵持着,一分一秒都无比漫长,突然,周晓枫翻身下床,一言不发地拎起背包,头也不回夺门而出,关门的动作太猛烈,震得餐桌边挂在墙上的一幅画应声砸地。

    房间又恢复了寂静,我像一只搁浅的鲸鱼,全身紧缩,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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