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谈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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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接待室内，由老朱和一个年轻小警察陪同，长沙着名企业家周大户先生和来自广惠半岛集团的高管马逸明先生正在谈判。
老朱给两人倒水：“心平气和，开诚布公地谈，啊，明天就年三十了，两家人高高兴兴达成协议。烂事不过年，好吧？”
周大户站起来堆着笑脸：“朱警官讲得对，麻烦你们了。”
周大户坐下，一脸和蔼地看着马逸明，递过来一根“和天下”：“小马啊，这两天你也烦吧？”周大户不等马逸明回答，自顾转头对老朱那边散烟，“我过年忙得要死，本来想委托我的律师来滴，也就是你朱警官面子大，搞得我没得办法。”
老朱接过烟挥挥手：“周总，早了结早好。”
周大户目光在马逸明脸上停留半晌，露出憨厚的笑容：“唉，你们这些细伢子，就是调皮捣蛋爱冲动。这下得了教训了吧？”
周大户满脸透着长辈的慈爱，那神情仿佛马逸明是他一个犯错误的晚辈。
马逸明心说，哎？这周大户看起来人还不坏呀？
周大户把烟点上，轻言细语：“小马让我来谈，你想谈么子呢？”
马逸明说：“周总，我想和你谈和解。”
老朱抱着茶缸“咕噜”一声喝了一口开水，眼角注意观察周大户的表情。
周大户停了两秒，脸上的肥肉绽开，依旧是和蔼的笑容：“小马，你还年轻，我和你们这些细伢子计较个什么呢。哈哈。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就讲和气生财滴。”
周大户打个哈哈，转头对老朱和小警察说，“我讲得对不对啊朱警官。哈哈。”
老朱摆摆手：“周总，你讲得对，谈和解。谈完大家好过年。”
周大户对马逸明说：“小马，你打算怎么个和解法？”
马逸明已经是老江湖了，察言观色已经不是当年的学生仔，看到周大户言不由衷的样子隐隐觉得情况不太妙。——这可不是传说中的护崽狂魔噢。
马逸明只好淡淡地道：“周总，我们可以谈赔偿。”
周大户笑笑：“小马，我这个人呢，最不喜欢谈钱了，我对钱不感兴趣。你应该晓得我吧？”
“周老板，我晓得你。”
“嘿嘿。”周大户干笑两声，“一千万，你有吗？”
老朱一听这话，饶有兴致地盯着马逸明。周大户狮子大开口胡说八道早在老朱意料之中，他对周大户的套路熟得很。
旁边的小警察差点儿被水噎住喉咙，咳嗽了两声说：“周总，开玩笑吧。”
周大户依旧是一张笑脸：“是这个小马先开玩笑滴。”
马逸明来火了，这个周大户他妈的……表面憨厚老实，其实是条毒蛇呢。
马逸明说：“周老板，你讲点靠谱滴噻。”
周大户诧异道：“哎？难道我这个话不靠谱吗？小马啊，我内心呢，是原谅你了。但是法律不能原谅啊！法治社会就得按规矩来。大家都是成年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哎，我这个话没有错吧？”周大户把头又转向老朱和小警察。
小警察点点头，又马上摇头：“周总，一千万有点扯噢，讲少点噻。”老朱手捂着下巴微笑不语。
周大户不理睬小警察，把头往马逸明面前凑了凑，肥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挑衅：“一千万，你能接受吗？”
马逸明忍住火气，不咸不淡地说：“一千万，我有。”
周大户倒是有些小惊讶，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伙儿口气很大。周大户认真看了看马逸明：“年轻有为啊。你能拿出一千万赔我？”
马逸明盯着周大户，脸上极力挤出笑意，声音却是冷若寒冰：“我给你一千万，就怕你拿了以后晚上睡觉不踏实。”老朱缓缓吐出一口烟，不动声色。
周大户笑笑，仿佛卸下千斤重担放松下来。周大户一脸轻松：“朱警官，你们两位看看，看看，在公安局里这个细伢子还这样说话。你们看我还有什么好谈滴。”
“周总，你坐。哎，你们两位要这样谈有么子意思呢，都斗气了。”小警察强忍烦躁，挠挠头，“两位还是讲点实际的，要这样僵起，我们这也没法调解。”
“周总，你开个实在的盘，马逸明接不接盘在他，好吧？”小警察耐着性子说，“大家时间宝贵，不要讲那么多斗气的废话了。”
周大户语气开始变化：“好。我不斗气。我滴崽崽现在遭受严重的心灵创伤，已经抑郁了。现在啊，别说一千万，一个亿我都不看在眼里。要我和解，只有一个条件。”
接待室三人齐齐望着周大户。
周大户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你把你那群狐朋狗友一起叫过来，给我的崽崽赔礼道歉。我阔以考虑给你减刑。”
老朱眼睛一亮，注意观察马逸明的神情。
马逸明心里一动：狐朋狗友？怎么回事？难道是唐波？
马逸明说：“周老板，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讲什么话我不明白。”
周大户冲着老朱无奈地摇头：“看看，这细伢子这么不诚实，又吹牛皮又耍赖，我还谈个么子呢？”
小警察闷声道：“马逸明，外面有人绑了周少，那个那个……”小警察吭哧了两声，还是含含糊糊讲了出来，“对周少进行了人身侮辱。周总的意思这件事与你有关。”
马逸明一惊，还有这回事？
马逸明心念急转。此刻的马逸明已然是个犯罪专家，脑瓜子转得一点不比警察慢。他妈的，赔礼道歉？哄鬼呢，说不定是一网打尽！小儿科的玩意儿到老子面前耍……不过，这事儿是不是唐波干的呢？马逸明确实拿不准。
慢点！马逸明又想了，周大户这番话讲出来，分明是警察还找不到唐波的把柄，也就是没有证据。倘若不是，现在唐波应该老老实实地和自己关在一起了。
定定神，马逸明说：“朱警官，发生了什么事情？凭什么说是我的朋友干滴？那个周少也不是安分守己的，出什么事情不能随便往我朋友头上栽噢。”
老朱说：“马逸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以告诉你……这个这个。”老朱尴尬了几秒说，“有人把周少绑了，绑到一台面包车上，把周少的……那个下面，剃了个精光。咳咳。人吓坏了，有精神创伤，这也是要入刑滴你晓得么？”
马逸明嘴角抽动，强忍住笑意。这种手法倒是配得上唐波的德性。在科里卡矿上，那小子成天嚷嚷着要去打仗，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
老朱瞥了一眼马逸明：“你莫笑，这是犯法，入刑了。”顿了顿，老朱说，“当然，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拘留室，我们可以认定不是你主使。这个案子会做另案处理，和周总的和解一码归一码……”
周大户立马打断老朱：“不不不，我有意见！朱警官，不把那几个人抓起来，我咽不下这口气。这两件事有关联滴，怎么能说另案处理呢？”
马逸明不等老朱回话，立刻反驳道：“周大户，你凭什么认定是我的朋友干滴？有证据吗？你那个崽崽不是个好东西，整天游手好闲打鸡逮狗，谁知道他惹了哪个？你不管好你的崽崽，小心哪天他真滴变个太监！”马逸明知道这个架势要谈和解是扯蛋了，干脆摆烂。
周大户也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撕下了伪装，一拍桌子咆哮起来：“你还要证据？你不是说还要灭我周家三遍吗？我告你啊你个小兔崽子，你害了我的崽崽，老子豁出去全副身家也要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你还要和我谈和解。我姓周的你去长沙打听打听，白的黑的我怕过谁？咹？我要你牢底坐穿！牢底坐穿！”
马逸明“砰”地也是一拍桌子：“老子告诉你周大户！老子坐一天牢就算你狠！”
接待室终于喧闹起来，老朱和小警察连忙起身……
公安局接待室内，由老朱和一个年轻小警察陪同，长沙着名企业家周大户先生和来自广惠半岛集团的高管马逸明先生正在谈判。
老朱给两人倒水：“心平气和，开诚布公地谈，啊，明天就年三十了，两家人高高兴兴达成协议。烂事不过年，好吧？”
周大户站起来堆着笑脸：“朱警官讲得对，麻烦你们了。”
周大户坐下，一脸和蔼地看着马逸明，递过来一根“和天下”：“小马啊，这两天你也烦吧？”周大户不等马逸明回答，自顾转头对老朱那边散烟，“我过年忙得要死，本来想委托我的律师来滴，也就是你朱警官面子大，搞得我没得办法。”
老朱接过烟挥挥手：“周总，早了结早好。”
周大户目光在马逸明脸上停留半晌，露出憨厚的笑容：“唉，你们这些细伢子，就是调皮捣蛋爱冲动。这下得了教训了吧？”
周大户满脸透着长辈的慈爱，那神情仿佛马逸明是他一个犯错误的晚辈。
马逸明心说，哎？这周大户看起来人还不坏呀？
周大户把烟点上，轻言细语：“小马让我来谈，你想谈么子呢？”
马逸明说：“周总，我想和你谈和解。”
老朱抱着茶缸“咕噜”一声喝了一口开水，眼角注意观察周大户的表情。
周大户停了两秒，脸上的肥肉绽开，依旧是和蔼的笑容：“小马，你还年轻，我和你们这些细伢子计较个什么呢。哈哈。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就讲和气生财滴。”
周大户打个哈哈，转头对老朱和小警察说，“我讲得对不对啊朱警官。哈哈。”
老朱摆摆手：“周总，你讲得对，谈和解。谈完大家好过年。”
周大户对马逸明说：“小马，你打算怎么个和解法？”
马逸明已经是老江湖了，察言观色已经不是当年的学生仔，看到周大户言不由衷的样子隐隐觉得情况不太妙。——这可不是传说中的护崽狂魔噢。
马逸明只好淡淡地道：“周总，我们可以谈赔偿。”
周大户笑笑：“小马，我这个人呢，最不喜欢谈钱了，我对钱不感兴趣。你应该晓得我吧？”
“周老板，我晓得你。”
“嘿嘿。”周大户干笑两声，“一千万，你有吗？”
老朱一听这话，饶有兴致地盯着马逸明。周大户狮子大开口胡说八道早在老朱意料之中，他对周大户的套路熟得很。
旁边的小警察差点儿被水噎住喉咙，咳嗽了两声说：“周总，开玩笑吧。”
周大户依旧是一张笑脸：“是这个小马先开玩笑滴。”
马逸明来火了，这个周大户他妈的……表面憨厚老实，其实是条毒蛇呢。
马逸明说：“周老板，你讲点靠谱滴噻。”
周大户诧异道：“哎？难道我这个话不靠谱吗？小马啊，我内心呢，是原谅你了。但是法律不能原谅啊！法治社会就得按规矩来。大家都是成年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哎，我这个话没有错吧？”周大户把头又转向老朱和小警察。
小警察点点头，又马上摇头：“周总，一千万有点扯噢，讲少点噻。”老朱手捂着下巴微笑不语。
周大户不理睬小警察，把头往马逸明面前凑了凑，肥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挑衅：“一千万，你能接受吗？”
马逸明忍住火气，不咸不淡地说：“一千万，我有。”
周大户倒是有些小惊讶，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伙儿口气很大。周大户认真看了看马逸明：“年轻有为啊。你能拿出一千万赔我？”
马逸明盯着周大户，脸上极力挤出笑意，声音却是冷若寒冰：“我给你一千万，就怕你拿了以后晚上睡觉不踏实。”老朱缓缓吐出一口烟，不动声色。
周大户笑笑，仿佛卸下千斤重担放松下来。周大户一脸轻松：“朱警官，你们两位看看，看看，在公安局里这个细伢子还这样说话。你们看我还有什么好谈滴。”
“周总，你坐。哎，你们两位要这样谈有么子意思呢，都斗气了。”小警察强忍烦躁，挠挠头，“两位还是讲点实际的，要这样僵起，我们这也没法调解。”
“周总，你开个实在的盘，马逸明接不接盘在他，好吧？”小警察耐着性子说，“大家时间宝贵，不要讲那么多斗气的废话了。”
周大户语气开始变化：“好。我不斗气。我滴崽崽现在遭受严重的心灵创伤，已经抑郁了。现在啊，别说一千万，一个亿我都不看在眼里。要我和解，只有一个条件。”
接待室三人齐齐望着周大户。
周大户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你把你那群狐朋狗友一起叫过来，给我的崽崽赔礼道歉。我阔以考虑给你减刑。”
老朱眼睛一亮，注意观察马逸明的神情。
马逸明心里一动：狐朋狗友？怎么回事？难道是唐波？
马逸明说：“周老板，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讲什么话我不明白。”
周大户冲着老朱无奈地摇头：“看看，这细伢子这么不诚实，又吹牛皮又耍赖，我还谈个么子呢？”
小警察闷声道：“马逸明，外面有人绑了周少，那个那个……”小警察吭哧了两声，还是含含糊糊讲了出来，“对周少进行了人身侮辱。周总的意思这件事与你有关。”
马逸明一惊，还有这回事？
马逸明心念急转。此刻的马逸明已然是个犯罪专家，脑瓜子转得一点不比警察慢。他妈的，赔礼道歉？哄鬼呢，说不定是一网打尽！小儿科的玩意儿到老子面前耍……不过，这事儿是不是唐波干的呢？马逸明确实拿不准。
慢点！马逸明又想了，周大户这番话讲出来，分明是警察还找不到唐波的把柄，也就是没有证据。倘若不是，现在唐波应该老老实实地和自己关在一起了。
定定神，马逸明说：“朱警官，发生了什么事情？凭什么说是我的朋友干滴？那个周少也不是安分守己的，出什么事情不能随便往我朋友头上栽噢。”
老朱说：“马逸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以告诉你……这个这个。”老朱尴尬了几秒说，“有人把周少绑了，绑到一台面包车上，把周少的……那个下面，剃了个精光。咳咳。人吓坏了，有精神创伤，这也是要入刑滴你晓得么？”
马逸明嘴角抽动，强忍住笑意。这种手法倒是配得上唐波的德性。在科里卡矿上，那小子成天嚷嚷着要去打仗，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
老朱瞥了一眼马逸明：“你莫笑，这是犯法，入刑了。”顿了顿，老朱说，“当然，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拘留室，我们可以认定不是你主使。这个案子会做另案处理，和周总的和解一码归一码……”
周大户立马打断老朱：“不不不，我有意见！朱警官，不把那几个人抓起来，我咽不下这口气。这两件事有关联滴，怎么能说另案处理呢？”
马逸明不等老朱回话，立刻反驳道：“周大户，你凭什么认定是我的朋友干滴？有证据吗？你那个崽崽不是个好东西，整天游手好闲打鸡逮狗，谁知道他惹了哪个？你不管好你的崽崽，小心哪天他真滴变个太监！”马逸明知道这个架势要谈和解是扯蛋了，干脆摆烂。
周大户也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撕下了伪装，一拍桌子咆哮起来：“你还要证据？你不是说还要灭我周家三遍吗？我告你啊你个小兔崽子，你害了我的崽崽，老子豁出去全副身家也要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你还要和我谈和解。我姓周的你去长沙打听打听，白的黑的我怕过谁？咹？我要你牢底坐穿！牢底坐穿！”
马逸明“砰”地也是一拍桌子：“老子告诉你周大户！老子坐一天牢就算你狠！”
接待室终于喧闹起来，老朱和小警察连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