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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屠尽蒋家满门
出了这样的事，黑湾寨自是去不成了。
郑骞次日一早下山知道昨夜的凶险后，他先是绕着墙角走了一圈，虽然经过冲洗，可空气中仍旧残留着桐油的气息，可想而知昨天夜里到底被泼了多少的油。
地里的活不能耽搁，由荣华和沈庆几人赶着牛下了田，余攸宁去了黎家还没回来，余幼瑾被沈秀瑶喊去了她家玩，小院里便只剩下余素瑾和杭氏以及青嬷嬷三人。
郑骞背着双手走了进来喊了声余素瑾，拔脚便朝后院走去。
余素瑾一怔之后起身跟了上前。
杭氏不由得朝青嬷嬷看了过来，青嬷嬷摇了摇头，示意杭氏别多问。
“我想去趟县城。”郑骞单刀直入的对余素瑾说道。
去县城？！
余素瑾看了郑骞，下意识的问道：“去县城干什么？”
郑骞眯了眼睛，无形中绽放出一股戾气，冷声说道：“既然防不胜防那就一劳永逸！”
话说得没头没尾，可余素瑾却是瞬间便明白了郑骞话里的意思。目光骤然一紧的同时，连连摇头道：“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郑骞看着余素瑾，不等余素瑾开口，他又接着说道：“你放心，肯定不会连累你们仨，你只需要帮我打个掩护，让我离了龛谷寨。”
郑骞是流放的军人，没有特别的允许他是不能离开龛谷寨的，而县城离龛谷寨太远，不像是马头寨，可以连夜来回。若非如此的缘故，怕是他连说都不会和余素瑾说，指不定就像上回一样悄悄的把事就办了。
余素瑾闻言急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郑骞摆手示意她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告诉你，攸宁既然拜我为师，那就是我半个孙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欺负什么事都不做。”
“我知道，我知道您心疼攸宁，心疼我们三姐弟，可是郑爷爷比起让你着性命危险替我们出这一口气，我更愿意您老平平安安的，我还指望着你替我教导攸宁呢。”余素瑾看着郑骞，一脸恳切的说道：“不瞒您老说，母亲的仇，我从没想过要假借他人之手，蒋凤池该死，蒋凤翎更该死，可他们只能死在我们三姐弟手里。”
总之一句话，她的仇，她自己来报。
郑骞看着余素瑾默然不语。
余素瑾沉沉叹了口气，末了，轻声一笑，问道：“郑爷爷，您是不是不相信我？”
“不，这话若是别人说的，我自然不信，可是你说的，我信，一千个一万个相信。只是……”沉吟片刻后，郑骞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时间太长，我怕，怕再发生昨夜那样的事。”
再来一次昨天夜里这样的情况，谁敢保证还会有这样的好运道！所以，郑骞才会着急，才会想着拼死一击！
“不会的。”余素瑾看着郑骞，轻而坚决的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不日蒋凤池怕是便要离开莘唐县了，不然，也不会有昨天夜里的事了。说白点，我们忌惮他的同时，他又何曾不在忌惮我们。”
“他也很清楚，一旦他离开莘唐县不能再辖制我，日后两家之间的仇，到底鹿死谁手还很难说，毕竟我父亲是余昊，毕竟黎五老爷是阿洐的亲舅舅，毕竟阿洐是少年举人。”
余素瑾一连说了三个“毕竟”，而这三个毕竟确实便是悬在蒋凤池头顶的刀，让他恨不能一屠为快。只可惜，到底功亏一溃！
眼见郑骞仍旧一副不敢罢休的样子，余素瑾想了想，轻声说道：“郑爷爷，您看这样行不行？不如称打听一下，看看蒋凤池他还在不在莘唐县，如果他还在，我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
不等郑骞开口，她又飞快的接着说道：“您老也知道，您的身份不便离开翕谷寨，万一人已经不在莘唐县城，可你却白跑一趟，由此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岂不是得不偿失，您说是不是？”
郑骞想了想，觉得余素瑾说得有道理，点头道：“行，我回头跟世风说一声，让他想办法打听下。”
“他也不去县城，让他去打听还不如让陈家大哥帮忙打听一番。”余素瑾说道。
陈贸隔三差五便要去趟县城，再说他是个商人，由他出面打听再合适不过了。再则，发生了昨夜这样的事，余素瑾怀疑上蒋家她托陈贸打听也没人能挑出什么刺来。
“那就照你说的做吧。”郑骞说道，顿了顿，又道：“你今天既然不去黑湾寨，那我就去田里帮他们一把。”
余素瑾说好。
郑骞离了后院，在灶间的角落里抓起把耙子，转身便走了出去。
余素瑾跟在身后。
郑骞离开后，眼见得杭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余素瑾想了想，将适才和郑骞说的一番话当着杭氏和青嬷嬷的面说了。
青嬷嬷到还好，毕竟她也算是历过事的人了，不过是一瞬的失态，转眼就恢复了过来。到是杭氏怔怔的看了余素瑾，好半响没能说出句话来，良久，才喃喃说道：“为什么，我会巴不得老爷子去一趟呢？哎，我是不是太坏了？”
余素瑾不由失笑道：“不是，嫂嫂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这到底是我们家和蒋家的仇，我不想因为我们而害了郑爷爷。”
“我知道。”杭氏赧然的说道：“我就是……我就是太恨了，你知道吧。你想，要不是昨天夜里幼瑾起夜，你说，这会儿我们都在哪？怕是孟婆汤都已经喝了几碗了。”
当时不觉得，可事情过后，人人都是出了一身冷汗，只是，谁都不愿表现出来罢了。
“还是得养条狗。”余素瑾说道，“家里要是有条狗，再有这样的事，最其码也有个示警的。”
“这当会儿也没听说谁家的狗生了小狗崽啊。”杭氏愁眉苦脸的说道。
余素瑾不由问道：“顾婶家的狗……”
“死了。”杭氏打断余素瑾的话，说道：“戎狄人来的那天夜里，被那帮畜生砍死了。”
余素瑾叹了口气。
稍倾，轻声道：“回头去乡里的时候看看吧，有别的寨子里的人为了多卖几个铜板，会把狗崽带到乡里去卖。”
既然想要让陈贸帮着打听消息，余素瑾便打算将去黑家湾的事情往后拖了拖，先去趟金瓯乡找陈贸。
苏祁自余攸宁那里知道后，赶在余素瑾出门前，让天冬赶着马车等在了余素瑾的门外。
“你怎么来了？”余素瑾看了等候在马车一侧的苏祁问道。
苏祁淡淡一笑，柔声说道：“攸宁说你要去乡里，这么远的路总不能让你走着去吧？”
余素瑾还待再说，苏祁已经掀了马车帘子，说道：“上车吧，早去早回，我还得赶回来给攸宁上课呢。”
余素瑾默然片刻，招呼了杭氏说道：“那我们上去吧。”
照例余素瑾和杭氏坐车里，苏祁和天冬坐在了车辕上。
马车笃笃走在出寨的路上。
只是，等离开了龛谷寨，苏祁突然返身撩了帘子，对杭氏说道：“嫂嫂委屈你一下，你想跟素瑾说几句话，你看可以吗？”
杭氏一怔之后猛的明白过来，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说道：“可以的，可以的。”
很快，俩人换了位置。
余素瑾瞪眼看着苏祁，“什么事？”
“素瑾，你知道什么是赏金猎人吗？”苏祁问道。
有一些人以赚取赏金为目的，而去捉拿、除掉悬赏的罪犯、或者除去悬赏的猛兽。并且把这种事当做工作，靠做这种事来生活的人，被称为赏金猎人。
余素瑾相信，苏祁所说的赏金猎人其实指的是一种收钱杀人的杀手！
当然，其实两者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她看着苏祁，点头道：“知道，怎么了？”
“我想过了。”苏祁看着余素瑾，轻声说道：“想要等我们羽翼丰满正面与蒋凤池抗衡，时间太长了，这中间会发生的变化也太多。既然用银子能解决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拿银子解决？”
“昨天郑大爷找过我，他说他要去趟莘唐县城，只是你也知道，以他的身份是不能擅自离开龛谷寨的，他想让我帮他打个掩护。”话声一顿，余素瑾目光轻抬，看向苏祁，问道：“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要去莘唐县吧？”
苏祁自然知道。
他能想到的，郑骞同样能想到。
只不过，他想的是找人出手，而郑骞想的却是自己动手。
“这不一样，素瑾。”苏祁看着余素瑾，柔声解释道：“老大人虽然艺高人胆大，但他到底不是专职干一行的，万一留下须尾便会连累了他自己。”
“我问过铁师傅，铁师傅说江湖上有专门吃这行饭的，只要银子给得起，即便事败也绝不会吐出幕后之人。”
余素瑾想了想，略作斟酌后看着苏祁，问道：“多少银子？还有，是杀蒋凤池一人，还是屠尽蒋家满门？”
苏祁目光微微一滞，“屠尽蒋家满门？”
第305章 屠尽蒋家满门
出了这样的事，黑湾寨自是去不成了。
郑骞次日一早下山知道昨夜的凶险后，他先是绕着墙角走了一圈，虽然经过冲洗，可空气中仍旧残留着桐油的气息，可想而知昨天夜里到底被泼了多少的油。
地里的活不能耽搁，由荣华和沈庆几人赶着牛下了田，余攸宁去了黎家还没回来，余幼瑾被沈秀瑶喊去了她家玩，小院里便只剩下余素瑾和杭氏以及青嬷嬷三人。
郑骞背着双手走了进来喊了声余素瑾，拔脚便朝后院走去。
余素瑾一怔之后起身跟了上前。
杭氏不由得朝青嬷嬷看了过来，青嬷嬷摇了摇头，示意杭氏别多问。
“我想去趟县城。”郑骞单刀直入的对余素瑾说道。
去县城？！
余素瑾看了郑骞，下意识的问道：“去县城干什么？”
郑骞眯了眼睛，无形中绽放出一股戾气，冷声说道：“既然防不胜防那就一劳永逸！”
话说得没头没尾，可余素瑾却是瞬间便明白了郑骞话里的意思。目光骤然一紧的同时，连连摇头道：“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郑骞看着余素瑾，不等余素瑾开口，他又接着说道：“你放心，肯定不会连累你们仨，你只需要帮我打个掩护，让我离了龛谷寨。”
郑骞是流放的军人，没有特别的允许他是不能离开龛谷寨的，而县城离龛谷寨太远，不像是马头寨，可以连夜来回。若非如此的缘故，怕是他连说都不会和余素瑾说，指不定就像上回一样悄悄的把事就办了。
余素瑾闻言急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郑骞摆手示意她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告诉你，攸宁既然拜我为师，那就是我半个孙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欺负什么事都不做。”
“我知道，我知道您心疼攸宁，心疼我们三姐弟，可是郑爷爷比起让你着性命危险替我们出这一口气，我更愿意您老平平安安的，我还指望着你替我教导攸宁呢。”余素瑾看着郑骞，一脸恳切的说道：“不瞒您老说，母亲的仇，我从没想过要假借他人之手，蒋凤池该死，蒋凤翎更该死，可他们只能死在我们三姐弟手里。”
总之一句话，她的仇，她自己来报。
郑骞看着余素瑾默然不语。
余素瑾沉沉叹了口气，末了，轻声一笑，问道：“郑爷爷，您是不是不相信我？”
“不，这话若是别人说的，我自然不信，可是你说的，我信，一千个一万个相信。只是……”沉吟片刻后，郑骞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时间太长，我怕，怕再发生昨夜那样的事。”
再来一次昨天夜里这样的情况，谁敢保证还会有这样的好运道！所以，郑骞才会着急，才会想着拼死一击！
“不会的。”余素瑾看着郑骞，轻而坚决的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不日蒋凤池怕是便要离开莘唐县了，不然，也不会有昨天夜里的事了。说白点，我们忌惮他的同时，他又何曾不在忌惮我们。”
“他也很清楚，一旦他离开莘唐县不能再辖制我，日后两家之间的仇，到底鹿死谁手还很难说，毕竟我父亲是余昊，毕竟黎五老爷是阿洐的亲舅舅，毕竟阿洐是少年举人。”
余素瑾一连说了三个“毕竟”，而这三个毕竟确实便是悬在蒋凤池头顶的刀，让他恨不能一屠为快。只可惜，到底功亏一溃！
眼见郑骞仍旧一副不敢罢休的样子，余素瑾想了想，轻声说道：“郑爷爷，您看这样行不行？不如称打听一下，看看蒋凤池他还在不在莘唐县，如果他还在，我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
不等郑骞开口，她又飞快的接着说道：“您老也知道，您的身份不便离开翕谷寨，万一人已经不在莘唐县城，可你却白跑一趟，由此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岂不是得不偿失，您说是不是？”
郑骞想了想，觉得余素瑾说得有道理，点头道：“行，我回头跟世风说一声，让他想办法打听下。”
“他也不去县城，让他去打听还不如让陈家大哥帮忙打听一番。”余素瑾说道。
陈贸隔三差五便要去趟县城，再说他是个商人，由他出面打听再合适不过了。再则，发生了昨夜这样的事，余素瑾怀疑上蒋家她托陈贸打听也没人能挑出什么刺来。
“那就照你说的做吧。”郑骞说道，顿了顿，又道：“你今天既然不去黑湾寨，那我就去田里帮他们一把。”
余素瑾说好。
郑骞离了后院，在灶间的角落里抓起把耙子，转身便走了出去。
余素瑾跟在身后。
郑骞离开后，眼见得杭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余素瑾想了想，将适才和郑骞说的一番话当着杭氏和青嬷嬷的面说了。
青嬷嬷到还好，毕竟她也算是历过事的人了，不过是一瞬的失态，转眼就恢复了过来。到是杭氏怔怔的看了余素瑾，好半响没能说出句话来，良久，才喃喃说道：“为什么，我会巴不得老爷子去一趟呢？哎，我是不是太坏了？”
余素瑾不由失笑道：“不是，嫂嫂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这到底是我们家和蒋家的仇，我不想因为我们而害了郑爷爷。”
“我知道。”杭氏赧然的说道：“我就是……我就是太恨了，你知道吧。你想，要不是昨天夜里幼瑾起夜，你说，这会儿我们都在哪？怕是孟婆汤都已经喝了几碗了。”
当时不觉得，可事情过后，人人都是出了一身冷汗，只是，谁都不愿表现出来罢了。
“还是得养条狗。”余素瑾说道，“家里要是有条狗，再有这样的事，最其码也有个示警的。”
“这当会儿也没听说谁家的狗生了小狗崽啊。”杭氏愁眉苦脸的说道。
余素瑾不由问道：“顾婶家的狗……”
“死了。”杭氏打断余素瑾的话，说道：“戎狄人来的那天夜里，被那帮畜生砍死了。”
余素瑾叹了口气。
稍倾，轻声道：“回头去乡里的时候看看吧，有别的寨子里的人为了多卖几个铜板，会把狗崽带到乡里去卖。”
既然想要让陈贸帮着打听消息，余素瑾便打算将去黑家湾的事情往后拖了拖，先去趟金瓯乡找陈贸。
苏祁自余攸宁那里知道后，赶在余素瑾出门前，让天冬赶着马车等在了余素瑾的门外。
“你怎么来了？”余素瑾看了等候在马车一侧的苏祁问道。
苏祁淡淡一笑，柔声说道：“攸宁说你要去乡里，这么远的路总不能让你走着去吧？”
余素瑾还待再说，苏祁已经掀了马车帘子，说道：“上车吧，早去早回，我还得赶回来给攸宁上课呢。”
余素瑾默然片刻，招呼了杭氏说道：“那我们上去吧。”
照例余素瑾和杭氏坐车里，苏祁和天冬坐在了车辕上。
马车笃笃走在出寨的路上。
只是，等离开了龛谷寨，苏祁突然返身撩了帘子，对杭氏说道：“嫂嫂委屈你一下，你想跟素瑾说几句话，你看可以吗？”
杭氏一怔之后猛的明白过来，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说道：“可以的，可以的。”
很快，俩人换了位置。
余素瑾瞪眼看着苏祁，“什么事？”
“素瑾，你知道什么是赏金猎人吗？”苏祁问道。
有一些人以赚取赏金为目的，而去捉拿、除掉悬赏的罪犯、或者除去悬赏的猛兽。并且把这种事当做工作，靠做这种事来生活的人，被称为赏金猎人。
余素瑾相信，苏祁所说的赏金猎人其实指的是一种收钱杀人的杀手！
当然，其实两者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她看着苏祁，点头道：“知道，怎么了？”
“我想过了。”苏祁看着余素瑾，轻声说道：“想要等我们羽翼丰满正面与蒋凤池抗衡，时间太长了，这中间会发生的变化也太多。既然用银子能解决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拿银子解决？”
“昨天郑大爷找过我，他说他要去趟莘唐县城，只是你也知道，以他的身份是不能擅自离开龛谷寨的，他想让我帮他打个掩护。”话声一顿，余素瑾目光轻抬，看向苏祁，问道：“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要去莘唐县吧？”
苏祁自然知道。
他能想到的，郑骞同样能想到。
只不过，他想的是找人出手，而郑骞想的却是自己动手。
“这不一样，素瑾。”苏祁看着余素瑾，柔声解释道：“老大人虽然艺高人胆大，但他到底不是专职干一行的，万一留下须尾便会连累了他自己。”
“我问过铁师傅，铁师傅说江湖上有专门吃这行饭的，只要银子给得起，即便事败也绝不会吐出幕后之人。”
余素瑾想了想，略作斟酌后看着苏祁，问道：“多少银子？还有，是杀蒋凤池一人，还是屠尽蒋家满门？”
苏祁目光微微一滞，“屠尽蒋家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