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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筱儿的嚎叫那么大声，宫里都听得到。不出一个时辰，她惨烈的的死状就随着风跑遍了宫里的每一处角落，几日之内，从孩子到宫人最后是夫人，整个王宫笼罩在血色之中，所有人只敢议论柳夫人那日叫得多恐怖，死的模样多狰狞，却没人敢议论那夜无人值守，忍冬是何人下令丢置在那里的。
对于漓浅兮，这些人第一次三缄其口。
但很长一段时间内没人敢经过冷宫，有人说一到夜里那里就会传出呜呜的惨叫声夹杂着拍门的声音。路过的时候还会有斑驳的人影若隐若现。还吓坏了一个新入宫的小太监，呓语了好些天，听着就觉得渗人，便无人敢再靠近。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延辉殿，李美人在屋内，她正在做女工，鸳鸯戏水的花样即将绣完，月儿着急忙慌地从外面跑进来，她刚去了一趟织造局，听了不少流言蜚语。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李美人动作缓慢地扯着针线，月儿跑进来头也没有抬，“你怎么了，跑那么快做什么。难不成我这里还会有人愿意光顾？”
“美人，柳夫人殁了。今早才发现的，那日忍冬没被当众处死，被带到了柳夫人跟前活活打死的，”月儿喘着气，语气里头夹杂着鼻音，慌张不安无处安藏。
月儿的话让李美人分了神，尖细的针尖扎进了自己的食指，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指尖已经冒出一个殷红的血珠。有些发愣的看着月儿。“你说什么，”
“柳夫人，他们把忍冬丢在冷宫里头，柳夫人就那样和忍冬呆了一天一夜，活生生被逼疯了。昨儿个夜里，她自己用瓷片伤了自己，身上都是血，今早送饭去才被发现的。他们说，她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地上还有，还有血书，全是诅咒之言，说自己要化作厉鬼回来报仇。美人，你说她会找谁报仇...她是因为魏美人才被打入冷宫的...美人，她，她会不会...”
宫里的人都日复一日做着枯燥乏味的事，一有消息便传得飞快，更喜欢捕风捉影地加上自己的猜测。
先后流淌出来的血液浸湿了那一块土地，又因为她倒下而留了一个大体的人形，死状也确实惨，但柳筱儿只在弥留之际才清醒，根本没有力气写字了。
月儿抓着李美人的手，很是慌张。柳筱儿死了，因为魏美人的事。而魏美人没了孩子，她们也是元凶。柳筱儿如果真的要复仇，她们是不是也会被列入其中。
李美人听着寒毛直竖，她因为杨矜玥的胁迫而下了手，每日都活在心惊胆战之中。从王后说一定查出真相开始她便惶惶不可终日，而柳筱儿下了台之后更加害怕，她如果招认了一切而漓浅兮发现锌草粉不是柳筱儿做下的，势必再次严查。
杨矜玥是不会在乎她的死活的，可她并不能把她那是拉下水，沐凛寒给过自己一次机会了，自己选择了这一条路，等于把自己的后路断送。
一旦被查出来，无论是沐凛寒漓浅兮亦或者杨矜玥，都不可能对她仁慈。她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归宿绝对不会比柳筱儿好。
“美人，奴婢害怕...”月儿都吓得哭起来了，生怕自己得了忍冬一样的下场。
“别怕别怕，没事的。”李美人也没空去管手上的血珠，也不知道是安慰月儿还是安慰自己。一个劲地说别怕。
“她死了，她只是想下手没得逞都这样了。那，我如果我，是不是比她还...”转念间，李美人又慌张得自言自语。
柳筱儿死了，那日她们只审问忍冬，没有审问柳筱儿，一切来得突然。兴许没有来得及审问到这里，也许，也许默认那也是柳筱儿做下的呢。
“那个给你东西的老嬷嬷，如今怎么样了。”
“奴婢那时候假装成了玉芙宫的人，她不认得奴婢的，而且我们给了她那么大一笔钱，她即将出宫了，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月儿想着那时候，无意间结识的一个老嬷嬷，知道了这个东西，没想到派上了用场。那时候留了一手，本想嫁祸给柳筱儿，结果她自己也不干净。
“那就好，不是说她在这个月就出宫吗，怎么还没出宫。”
李美人慌了神，只是凑巧，还是他们察觉了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为了不引人注意，奴婢也不敢再去找她。美人，要去问一问吗。”
“不，不能去，你这么做是对的。我们不能自己送上门去，兴许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呢。不能去。”
“那我们怎么办啊。美人，”月儿哭着，“玥夫人会不会帮我们呢，要不我们去求求她吧。”
“怎么办，怎么办。求她...”只怕会死得更快吧。
正在想着，李美人屋子的门被推开了。主仆两吓得赶紧抬头，是杨矜玥和元八子。
杨矜玥脸色冷漠，元八子笑靥如花。“还以为姐姐在小憩呢，原来没有。怎么躲在屋子里头啊，外面这么热闹该出来一起说说话才是。”
杨矜玥进来那一刻李美人就像装了弹簧一样站了起来。看着她悠然自得地坐下，转头示意月儿去倒茶。
“聊什么呢，说来听听啊。”杨矜玥翘着兰花指欣赏着新染的指甲，慵懒地冲她撅眼。
“没什么，就只是随意聊聊而已。”李美人没敢坐下，元八子却已经坐在旁边殷勤地拨弄着桌上的果品小食。
“柳筱儿死了，你就害怕成这样？怎么，难不成还要去自招罪行吗？或者，去和君上说，是我唆使的。兴许下一个进冷宫的就是我了。说不得你还首告有功，成了新的一宫之主呢。”
杨矜玥在外头听她们主仆说了一会话才进来的。这会笑得无邪。
自从和阿苦搭上线之后，杨矜玥又趾高气扬起来。
“夫人，臣妾不敢。”李美人听着就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夫人，臣妾只是，有些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但臣妾从来没想过要出卖夫人的。臣妾以李家起誓，夫人，请您相信臣妾。”
李美人并不知道杨矜玥联系上了阿苦心情大好，只以为这人又扮起笑面虎，害怕后头她又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
“呦，你看看怎么还哭上了。”杨矜玥笑着和元八子对视，手指着李美人，“可天可怜见的，若是君上或者王后看到，肯定会心疼的。”
“夫人说的是，李姐姐这模样，可真是让人心疼。柳筱儿殁了又关咱们什么事呢，李姐姐你怎么如此模样，可别让人误会了才好呀。”元八子最近心情不错，杨矜玥厌恶了李美人之后对她态度也好了，自己也没那么卑微了，甚至于会开始讨好杨矜玥而捅李美人一刀。
李美人也认清了这人的嘴脸，同样落魄时她没有打压过元八子，如今她却总在背后捅刀子。
“月儿，那个嬷嬷如今还在宫里？”杨矜玥没搭理跪着的人，而且冲月儿发问。
“是，是的。”月儿很怕她，点头如捣蒜。
“废物！一个老货眼神能有多好，既然都要出宫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实在不行给她用点药，这么大年纪了突然归西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用得着担心成这样么。”杨矜玥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噙着笑。
“夫人，臣妾害怕，王后会不会查到魏美人摔倒的原因，会不会查到这东西，如果查到了那...”
“哦，忘了告诉你。王后比你想象中还要聪明。”杨矜玥没把她的害怕当回事，像聊家常的时候突然漏了谁家的八卦没说一样轻松。而李美人却因为这话而抬眼。
杨矜玥一手轻扣桌案，一边继续欣赏自己的指甲，悠悠地说着“王后呀，不止知道了锌草粉的存在，还知道了鞋子的构造呢。那天还特地地让小平子重现了姓魏的的活动轨迹，把她怎么会摔倒的事查得一清二楚了。这会正在秘密调查，姓魏的这双鞋子都经过哪些人的手呢。”说到最后，杨矜玥冲李美人挑眉，而跪着的人早就被这话吓得脸色惨白，双目无神。
元八子闻言偷偷看了杨矜玥一眼，长乐宫密不透风跟个铁桶似的，既然是秘密查的，她又怎么知道的。
难道...长乐宫有她的眼线？
这样想着，元八子又勾勾唇角，这样也不错，她还有后手，那自己跟着她才更加有机会。
“说不准，你刚才担心的事情就会发生了。”杨矜玥故意挑着眼睛，把她从上到下扫视。“你还是赶紧考虑考虑，如何向君上求情，比如出卖本宫，这应该是一条不错的路哦。”
“夫人，”李美人听明白了，兜兜转转，她还是不相信自己。“夫人，臣妾真的不敢的。万死也不敢啊夫人。”她膝行来到她脚边，轻轻拽着杨矜玥的裙角。
“行了，借你一百个胆子你也没这胆量。时刻给本宫记住了，不止是你，还有你全家，都只能是我杨家的狗。”
“夫人，臣妾铭记于心，从来不敢忘记的。就是真的查到了臣妾头上，臣妾也不会，万万不会让夫人受半点牵扯。臣妾发誓！”
“别这么紧张，本宫也没想拿你怎么样。放心吧，那个你收买的宫女啊，已经死了，做成了偷东西畏罪自裁。放心，线索一断是查不到你头上来的。”
杨矜玥把令人安心的话憋到了最后才说出口，可真是将李美人吓得不轻。这会听了这一句，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她。
杨矜玥觉得好笑，“本宫可没打算让你这么早的香消玉殒，只要你不再自作聪明，所以你也别让本宫失望了。”
“谢夫人。”李美人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冲她叩头。
“李姐姐，夫人只是闲来无事转转，您怎么还跪着呢，咱们夫人这么好，也是会心疼你的。”元八子以为杨矜玥是来找李美人不痛快的，没想到反而是这样的发展。赶紧假意关心两句。
李美人听了没有立刻起身，而且去看杨矜玥，见她默认了元八子的话，才敢有所动弹。
三人对坐着喝茶，场面竟然意外地和谐。
“你们之前可曾听说过寒王的事？”杨矜玥突然想起那日陈瑛的话。如今细细琢磨，说不出的怪异。
“寒王...当初在洛州沁夫人邂逅君上的事就传得沸沸扬扬，还成了话本子在戏楼里头演了好一段时间呢。但是寒王...似乎没听说过关于他的事，也没听过他来过洛州啊。”元八子立刻接话，沐凛寒来的时候很是低调，所以除了漓家基本没人知道，沐凛寒也不想事情被太多人知道，所以也让漓家母女把好嘴门，那时候她们有甜头可以尝，自然无有不依的。当初又有打眼的沐稷寒在，后面漓家出现在众人跟前也只会以为是得了沐稷寒的照拂。
“邑都里似乎也没有任何这样的消息，寒王殿下洁身自好，除了君上，就只有一个谋士夜殇时常跟在他身边，别说女人，就是身边的苍蝇都是公的，这个漓菁怎么突然把漓浅兮和他扯上了关系？还是多年以前？”杨矜玥总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夫人，会不会王后一开始是想要去勾引寒王，结果寒王没了才转移目标的？”
“炎王可是皇上最信任的兄弟，要是这样她直接依从了他不就行了。又何苦费这个力气。”
杨矜玥翻翻白眼，有些嫌弃李美人的猜测。
“臣妾觉得，兴许就是漓菁胡乱攀咬呢。那时候不是还有人传墨统领的事么，如果再多一个寒王...这一个是君上最在乎的兄长，另一个是君上跟前的红人。这样的猜测如果一层传一层，君上的面子可真的没地搁了。夫人您以前没接触过漓菁，您不知道她们母女就是洛州出了名的女土匪。一副张扬粗野做派，又仗着有君上撑腰，哪里的便宜都想占，到哪里都摆架子。说十句话有三句是真的就已经很不错了。除了陈瑛这个好骗的被她哄得团团转，这邑都和她们接触的人家，都对她们唯恐避之不及！”
元八子也是吃过这母女的亏的，又和别人闲言碎语讨论过，对她们母女也是十分厌恶。
“真的？”杨矜玥半信半疑，总觉得心里头不痛快，但听元八子说这母女的人品，又觉得元八子说的很符合实际。这个疑虑也就被她按下去了。
柳筱儿的嚎叫那么大声，宫里都听得到。不出一个时辰，她惨烈的的死状就随着风跑遍了宫里的每一处角落，几日之内，从孩子到宫人最后是夫人，整个王宫笼罩在血色之中，所有人只敢议论柳夫人那日叫得多恐怖，死的模样多狰狞，却没人敢议论那夜无人值守，忍冬是何人下令丢置在那里的。
对于漓浅兮，这些人第一次三缄其口。
但很长一段时间内没人敢经过冷宫，有人说一到夜里那里就会传出呜呜的惨叫声夹杂着拍门的声音。路过的时候还会有斑驳的人影若隐若现。还吓坏了一个新入宫的小太监，呓语了好些天，听着就觉得渗人，便无人敢再靠近。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延辉殿，李美人在屋内，她正在做女工，鸳鸯戏水的花样即将绣完，月儿着急忙慌地从外面跑进来，她刚去了一趟织造局，听了不少流言蜚语。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李美人动作缓慢地扯着针线，月儿跑进来头也没有抬，“你怎么了，跑那么快做什么。难不成我这里还会有人愿意光顾？”
“美人，柳夫人殁了。今早才发现的，那日忍冬没被当众处死，被带到了柳夫人跟前活活打死的，”月儿喘着气，语气里头夹杂着鼻音，慌张不安无处安藏。
月儿的话让李美人分了神，尖细的针尖扎进了自己的食指，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指尖已经冒出一个殷红的血珠。有些发愣的看着月儿。“你说什么，”
“柳夫人，他们把忍冬丢在冷宫里头，柳夫人就那样和忍冬呆了一天一夜，活生生被逼疯了。昨儿个夜里，她自己用瓷片伤了自己，身上都是血，今早送饭去才被发现的。他们说，她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地上还有，还有血书，全是诅咒之言，说自己要化作厉鬼回来报仇。美人，你说她会找谁报仇...她是因为魏美人才被打入冷宫的...美人，她，她会不会...”
宫里的人都日复一日做着枯燥乏味的事，一有消息便传得飞快，更喜欢捕风捉影地加上自己的猜测。
先后流淌出来的血液浸湿了那一块土地，又因为她倒下而留了一个大体的人形，死状也确实惨，但柳筱儿只在弥留之际才清醒，根本没有力气写字了。
月儿抓着李美人的手，很是慌张。柳筱儿死了，因为魏美人的事。而魏美人没了孩子，她们也是元凶。柳筱儿如果真的要复仇，她们是不是也会被列入其中。
李美人听着寒毛直竖，她因为杨矜玥的胁迫而下了手，每日都活在心惊胆战之中。从王后说一定查出真相开始她便惶惶不可终日，而柳筱儿下了台之后更加害怕，她如果招认了一切而漓浅兮发现锌草粉不是柳筱儿做下的，势必再次严查。
杨矜玥是不会在乎她的死活的，可她并不能把她那是拉下水，沐凛寒给过自己一次机会了，自己选择了这一条路，等于把自己的后路断送。
一旦被查出来，无论是沐凛寒漓浅兮亦或者杨矜玥，都不可能对她仁慈。她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归宿绝对不会比柳筱儿好。
“美人，奴婢害怕...”月儿都吓得哭起来了，生怕自己得了忍冬一样的下场。
“别怕别怕，没事的。”李美人也没空去管手上的血珠，也不知道是安慰月儿还是安慰自己。一个劲地说别怕。
“她死了，她只是想下手没得逞都这样了。那，我如果我，是不是比她还...”转念间，李美人又慌张得自言自语。
柳筱儿死了，那日她们只审问忍冬，没有审问柳筱儿，一切来得突然。兴许没有来得及审问到这里，也许，也许默认那也是柳筱儿做下的呢。
“那个给你东西的老嬷嬷，如今怎么样了。”
“奴婢那时候假装成了玉芙宫的人，她不认得奴婢的，而且我们给了她那么大一笔钱，她即将出宫了，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月儿想着那时候，无意间结识的一个老嬷嬷，知道了这个东西，没想到派上了用场。那时候留了一手，本想嫁祸给柳筱儿，结果她自己也不干净。
“那就好，不是说她在这个月就出宫吗，怎么还没出宫。”
李美人慌了神，只是凑巧，还是他们察觉了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为了不引人注意，奴婢也不敢再去找她。美人，要去问一问吗。”
“不，不能去，你这么做是对的。我们不能自己送上门去，兴许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呢。不能去。”
“那我们怎么办啊。美人，”月儿哭着，“玥夫人会不会帮我们呢，要不我们去求求她吧。”
“怎么办，怎么办。求她...”只怕会死得更快吧。
正在想着，李美人屋子的门被推开了。主仆两吓得赶紧抬头，是杨矜玥和元八子。
杨矜玥脸色冷漠，元八子笑靥如花。“还以为姐姐在小憩呢，原来没有。怎么躲在屋子里头啊，外面这么热闹该出来一起说说话才是。”
杨矜玥进来那一刻李美人就像装了弹簧一样站了起来。看着她悠然自得地坐下，转头示意月儿去倒茶。
“聊什么呢，说来听听啊。”杨矜玥翘着兰花指欣赏着新染的指甲，慵懒地冲她撅眼。
“没什么，就只是随意聊聊而已。”李美人没敢坐下，元八子却已经坐在旁边殷勤地拨弄着桌上的果品小食。
“柳筱儿死了，你就害怕成这样？怎么，难不成还要去自招罪行吗？或者，去和君上说，是我唆使的。兴许下一个进冷宫的就是我了。说不得你还首告有功，成了新的一宫之主呢。”
杨矜玥在外头听她们主仆说了一会话才进来的。这会笑得无邪。
自从和阿苦搭上线之后，杨矜玥又趾高气扬起来。
“夫人，臣妾不敢。”李美人听着就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夫人，臣妾只是，有些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但臣妾从来没想过要出卖夫人的。臣妾以李家起誓，夫人，请您相信臣妾。”
李美人并不知道杨矜玥联系上了阿苦心情大好，只以为这人又扮起笑面虎，害怕后头她又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
“呦，你看看怎么还哭上了。”杨矜玥笑着和元八子对视，手指着李美人，“可天可怜见的，若是君上或者王后看到，肯定会心疼的。”
“夫人说的是，李姐姐这模样，可真是让人心疼。柳筱儿殁了又关咱们什么事呢，李姐姐你怎么如此模样，可别让人误会了才好呀。”元八子最近心情不错，杨矜玥厌恶了李美人之后对她态度也好了，自己也没那么卑微了，甚至于会开始讨好杨矜玥而捅李美人一刀。
李美人也认清了这人的嘴脸，同样落魄时她没有打压过元八子，如今她却总在背后捅刀子。
“月儿，那个嬷嬷如今还在宫里？”杨矜玥没搭理跪着的人，而且冲月儿发问。
“是，是的。”月儿很怕她，点头如捣蒜。
“废物！一个老货眼神能有多好，既然都要出宫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实在不行给她用点药，这么大年纪了突然归西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用得着担心成这样么。”杨矜玥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噙着笑。
“夫人，臣妾害怕，王后会不会查到魏美人摔倒的原因，会不会查到这东西，如果查到了那...”
“哦，忘了告诉你。王后比你想象中还要聪明。”杨矜玥没把她的害怕当回事，像聊家常的时候突然漏了谁家的八卦没说一样轻松。而李美人却因为这话而抬眼。
杨矜玥一手轻扣桌案，一边继续欣赏自己的指甲，悠悠地说着“王后呀，不止知道了锌草粉的存在，还知道了鞋子的构造呢。那天还特地地让小平子重现了姓魏的的活动轨迹，把她怎么会摔倒的事查得一清二楚了。这会正在秘密调查，姓魏的这双鞋子都经过哪些人的手呢。”说到最后，杨矜玥冲李美人挑眉，而跪着的人早就被这话吓得脸色惨白，双目无神。
元八子闻言偷偷看了杨矜玥一眼，长乐宫密不透风跟个铁桶似的，既然是秘密查的，她又怎么知道的。
难道...长乐宫有她的眼线？
这样想着，元八子又勾勾唇角，这样也不错，她还有后手，那自己跟着她才更加有机会。
“说不准，你刚才担心的事情就会发生了。”杨矜玥故意挑着眼睛，把她从上到下扫视。“你还是赶紧考虑考虑，如何向君上求情，比如出卖本宫，这应该是一条不错的路哦。”
“夫人，”李美人听明白了，兜兜转转，她还是不相信自己。“夫人，臣妾真的不敢的。万死也不敢啊夫人。”她膝行来到她脚边，轻轻拽着杨矜玥的裙角。
“行了，借你一百个胆子你也没这胆量。时刻给本宫记住了，不止是你，还有你全家，都只能是我杨家的狗。”
“夫人，臣妾铭记于心，从来不敢忘记的。就是真的查到了臣妾头上，臣妾也不会，万万不会让夫人受半点牵扯。臣妾发誓！”
“别这么紧张，本宫也没想拿你怎么样。放心吧，那个你收买的宫女啊，已经死了，做成了偷东西畏罪自裁。放心，线索一断是查不到你头上来的。”
杨矜玥把令人安心的话憋到了最后才说出口，可真是将李美人吓得不轻。这会听了这一句，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她。
杨矜玥觉得好笑，“本宫可没打算让你这么早的香消玉殒，只要你不再自作聪明，所以你也别让本宫失望了。”
“谢夫人。”李美人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冲她叩头。
“李姐姐，夫人只是闲来无事转转，您怎么还跪着呢，咱们夫人这么好，也是会心疼你的。”元八子以为杨矜玥是来找李美人不痛快的，没想到反而是这样的发展。赶紧假意关心两句。
李美人听了没有立刻起身，而且去看杨矜玥，见她默认了元八子的话，才敢有所动弹。
三人对坐着喝茶，场面竟然意外地和谐。
“你们之前可曾听说过寒王的事？”杨矜玥突然想起那日陈瑛的话。如今细细琢磨，说不出的怪异。
“寒王...当初在洛州沁夫人邂逅君上的事就传得沸沸扬扬，还成了话本子在戏楼里头演了好一段时间呢。但是寒王...似乎没听说过关于他的事，也没听过他来过洛州啊。”元八子立刻接话，沐凛寒来的时候很是低调，所以除了漓家基本没人知道，沐凛寒也不想事情被太多人知道，所以也让漓家母女把好嘴门，那时候她们有甜头可以尝，自然无有不依的。当初又有打眼的沐稷寒在，后面漓家出现在众人跟前也只会以为是得了沐稷寒的照拂。
“邑都里似乎也没有任何这样的消息，寒王殿下洁身自好，除了君上，就只有一个谋士夜殇时常跟在他身边，别说女人，就是身边的苍蝇都是公的，这个漓菁怎么突然把漓浅兮和他扯上了关系？还是多年以前？”杨矜玥总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夫人，会不会王后一开始是想要去勾引寒王，结果寒王没了才转移目标的？”
“炎王可是皇上最信任的兄弟，要是这样她直接依从了他不就行了。又何苦费这个力气。”
杨矜玥翻翻白眼，有些嫌弃李美人的猜测。
“臣妾觉得，兴许就是漓菁胡乱攀咬呢。那时候不是还有人传墨统领的事么，如果再多一个寒王...这一个是君上最在乎的兄长，另一个是君上跟前的红人。这样的猜测如果一层传一层，君上的面子可真的没地搁了。夫人您以前没接触过漓菁，您不知道她们母女就是洛州出了名的女土匪。一副张扬粗野做派，又仗着有君上撑腰，哪里的便宜都想占，到哪里都摆架子。说十句话有三句是真的就已经很不错了。除了陈瑛这个好骗的被她哄得团团转，这邑都和她们接触的人家，都对她们唯恐避之不及！”
元八子也是吃过这母女的亏的，又和别人闲言碎语讨论过，对她们母女也是十分厌恶。
“真的？”杨矜玥半信半疑，总觉得心里头不痛快，但听元八子说这母女的人品，又觉得元八子说的很符合实际。这个疑虑也就被她按下去了。